顾锦也能看出顺阳公主的羞辱。她还没等起身，那边传来沈钧之威胁的话语，“公主莫不是忘了前几次刁难锦儿时微臣对您说的话。我沈钧之一人有才便可，不需要我的妻子为我挣得虚名。况且，”他的语气里讥讽意味更深，“公主不是也试过了吗？比不过的。”
“沈大人真是好生爱开玩笑。就算本公主前面说的话不算妥当，但是无论如何，这舞顾小姐是必须要跳的。皇后生辰，臣子献舞庆贺这是人臣本分。”
顺阳公主语气里的挖苦之意更浓了，“沈大人读了这么多年圣贤书，难道到现在都不懂得什么是君臣之道？如果懂得，为何要阻拦？”
顾锦看出了顺阳公主这话是动了脑子的，先前的羞辱沈钧之尚且有理由拒绝，可如今一顶“君臣大义”的帽子扣了下来。如果沈钧之坚持要与她争执，怕只会被有心人利用。
“臣女遵命。”出于对沈钧之安危的考虑，顾锦在沈钧之下次回答之前接了话。“可臣女有几个问题，想要请教，还请公主不吝赐教。”
“锦儿。”沈钧之在屏风外面惊呼，显然是不想让她受屈。
顾锦也不理他，目光灼灼的看着顺阳公主。
“你问吧。”顺阳公主平时最喜欢好为人师，眼下有个机会出风头她自然不会放过。
“臣女忘了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释义。”顾锦平静的说，丝毫没有感到难为情，“请公主指点。”
这是《大学》里面最简单的一部分了，顺阳公主当然会。她生性蠢笨，没能想到顾锦是趁着问题在刁难她，反而觉得这正视自己显示文采以证明自己强于顾锦的大好时机。她清清嗓子，解释道，“这讲的是为人立身之道。先提高自我修养，才能照顾好家庭，孝顺好父母，才能效忠于朝廷。治理好国家，才能安定天下。顾锦，亏得你要是做首辅夫人的人，这点才情都没有，等着贻笑大方吧。”顺阳公主解释完，依然不忘讥讽。
顾锦面上没有恼怒的神色，她询问道，“那敢问公主，为何齐家要在治国之前？”
“自然是因为只有先孝顺了父母，才有可能成为一个好的臣子了。”顺阳公主不明所以，被顾锦牵着鼻子走走了一趟。
“如此说来，孝道要在君道之前了？”顾锦声音之中似乎充满疑惑。
“自然。”顺阳公主傻乎乎的接话。
“那臣女可就不明白了，”顾锦嘴角挂着一抹危险，“公主身为人子，尚且没有彩衣娱亲、膝前尽孝为皇后娘娘庆生？臣女身为臣子，又是一介草民，也不敢乱与皇后娘娘攀扯关系，请问，臣女有何理由先行献舞？”
“不愧是锦儿。”沈钧之听了在那边悄悄赞叹，“用她所讲的伦理之道来压制她，不可谓不丈夫。”
“这…”顺阳公主没有想到顾锦这样说，一时间卡住了。
“那不如我和公主一同献舞吧。如此也不算失了礼节。”顾锦微笑着补充。
笑话，她就算要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