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石英钟摇摆的声音在寂寥的城堡内格外明显,卡尔只能靠这个来辨别时间。
现在是下午七点,约瑟夫离开了整整一天,也算让他不用提着心吊着胆。
在卡尔看来,白蛇远比约瑟夫好对付。
总被囚禁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卡尔将自己银箱里的东西尽数翻出来,各种瓶瓶罐罐干草粉末摆了一桌子。
以前的卡尔一直不相信世上有血族的存在,所以对父母的教导从来不在意,直到父母过世他继承了家族的衣钵,也仅仅是按照笔记制作一些简单的东西糊口。
只是没想到有一天真的会遇到活生生的血族,一直以来不求上进的他终于意识到了学习知识有多么重要。
卡尔寻着记忆仔细调配着手下的药剂,称量,研磨,溶解,过滤,蒸馏……
每一步都不出一点差错,但是最后制作出来的却还是同他以前随意调配的一模一样。
传说中,对血族最有杀伤力的两样东西,一是圣水,二是圣剑。
血族始祖该隐因为杀死了自己的兄弟亚伯而被神惩罚,成为了永生不死的怪物受尽折磨。
神动了恻隐之心,赐下能够杀死他的利器——那把杀死亚伯的剑,还有他留下的最后一滴眼泪。
后来人们将其称为圣水和圣剑。
不过这到底都是传说,因为圣水是可以调制出来的。
卡尔看着瓶中暗黄深沉的液体,宛如坠入无底深渊。
他制作的圣水纯度太低了,用来驱赶蝙蝠或许有用,但是对于约瑟夫这种能力强大到能够制造幻境血族来说就跟挠痒痒似的。
他不由得陷入了深深的自闭中。
白蛇眯着眼睛看着卡尔捣鼓他的小玩意儿,犹豫着要不要一尾巴掀了这些潜在的危险物品。
它慢悠悠挪到桌边,抬起尾巴晃呀晃呀,小心思显而易见。
卡尔立马伸出胳膊把桌上的东西都圈起来。
卡尔你主人可没说不允许我做这些。
白蛇郁闷极了,偏偏主人还下命令要保护好这个人类,不能对他做什么。
白蛇也是你主人,嘶嘶!
埋怨使蛇面目全非,它尾巴一甩找个阴凉又方便监视的地方盘着休息去了。
卡尔握着手中的瓶子 放也不是丢也不是,一张白净的俊脸此刻被怒气憋得通红。
2
此时,中部某不知名小镇当铺里。
约瑟夫懒洋洋地把玩着手里的金质浮雕怀表,明明不是优雅的坐姿,但那挺拔的身形和考究的穿着无一不透露出矜贵的贵族气质。
约瑟夫我的诚意就到这里,希望穆罗先生能够说到做到。
约瑟夫拿起身前的酒杯,向前方虚虚倾斜。
他对面坐着三个彪形大汉,左右两个皆是凶神恶煞的模样,两人都对中间那人毕恭毕敬。
穆罗能为公爵大人效劳是我荣幸。
穆罗也举起了手中的杯子,杯口朝下与约瑟夫碰了一下。
他看见约瑟夫把玩怀表起劲儿,十分有眼力见。
穆罗公爵大人远道而来,我无以为表,您既然喜欢这怀表,且当作礼物送给您吧。
约瑟夫起身放下怀表,理了理衣角。
约瑟夫不用了,穆罗先生自己留着吧。
话音刚落便掀开帘子离开了。
确定约瑟夫走远后,穆罗的两个下属才敢出声。
下属老大,他不过是个被血族驱逐的人罢了,你干嘛对他这么尊敬?
穆罗盯着风吹起的门帘一角,目光沉沉。
穆罗他曾经是血族天赋最高的人,我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被驱逐,但是与虎谋皮不得不小心啊。你们去给我盯紧了其他狼族亲王,任何行动都要向我汇报。
穆罗那张沟壑遍布的脸上出现了兴奋的神色,暗金色的瞳孔里盈着满满的森然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