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和她在一起之后不久,我就把她带回了家,把她带去见了我阿姐。
我阿姐似乎不敢相信那个只存在于我口中的女朋友,今天阿姐居然亲自见到了。
姐夫牵着小侄女的手出门买菜,阿姐让她坐在客厅休息会儿,却把我拉进了他们的卧室。
阿姐和姐夫的卧室很温馨,以至于我从来都不敢踏进他们的卧室一步。
“幺儿,你真的做好准备了么?”
阿姐将藏了十几年的有关于我重度抑郁症报告的检查单拿出来后,语重心长的问我。
我拿着那份报告的手在颤抖,我永远都不要回忆当年的画面,当年的画面对于我来说太黑暗了。
02
重度抑郁症的检查结果出来后,我因为情绪越来越激动,自残现象时不时都会发生,于是我的主治医生告诉我阿姐,我应该住进医院治疗。
阿姐同意了,我也住进了医院,因为我的情况实在是太过特殊,医院安排了独属于我的一间病房。
我的双手被绳子捆在床上,雪白的床单上却永远都会染上血色,病房里永远都会传来我撕心裂肺的叫喊声。
我阿姐会提着装着饭的保温盒站在一面透明镜外看着我,眼泪顺着阿姐的脸庞滴到地板上。
姐夫抱着阿姐,然后一脸担忧的看着我。
03
当时似乎是因为很长时间没有和她联系了,虽然那个时候我们已经分手了。
但她仍然从我同学口中打探到我住进了医院的这个消息,她那天打电话给我,可是那个时候我正在经受着折磨。
电话响了又响,阿姐最后接起了电话,电话内是她带有哭腔的语调,“喂,你还好么。”
她从阿姐口中了解事情的一切经过以后,不顾她妈妈的阻拦,连夜从浙江到了广东。
我们一个在地图的最东边,一个在地图的最南边,这中间相距了无数公里。
可是她最后却只用了一天半的时间就出现在了我的病房内。可是那个时候的我却认不出她。
电击疗法虽然使我轻松了很多,但是痛苦却是无法忍受的,以至于每次治疗,我往往都要哭的撕心裂肺。
我认不出她的时候,她没有哭,她只是轻轻摸着那个时候躺在病床上的我,她说,“没关系的,没关系的,认不出来就认不出来,大不了重新开始。”
这句话不知道究竟是在安慰我,还是在安慰她自己。
两年说过去就过去,我十五岁进的医院,十七岁出的医院。
我十五岁的时候她十八岁,十七岁的时候她二十岁。
她似乎感觉不到时间的变化,我也从来没有在她陪伴过的那个时候听到她提过要去上大学的事情。
直到有一天,我的病情好转,可以转去普通病房的时候,听见她在和她妈妈打电话。
电话里的女人破口大骂,骂我是个不要脸的,是个狐狸精。
可是她在帮我辩解,她妈妈骂完我之后心情好像舒坦了许多,她继续开口,“妈,你想跟我断绝关系也好,不想认我也罢,但是这一次,我真的不能没有她了。”
“差一点点...我就要失去她了。”
她最后一句话充满了不安,充满了我看不懂的情感。
04
我出院了,我成功出院了,我住院的这几年,阿姐一直在帮我交着学费,努力保住我在私立高中的学位。
学校没有把我的学位删掉,也没有说不让我去读书,只是在电话里和我阿姐说让我好好养病。
回学校后大家都很关心我,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刺激到我,但是现在我没有那么脆弱了,只是心思还是很敏感。
05
(她的视角)
又下雨了,崽崽你看见了么?你听得见我对你的思念么?
是不是如果当年我们没有分手,你就不会死啊。
我去参加了你的葬礼,葬礼上的你很漂亮,如同当年一样,你在我的心目中永远都是最漂亮的崽崽。
亲爱的,我真的很想你,很想你,你的朋友说的没错,我确确实实是个胆小鬼,胆小到连最爱的人的葬礼都差点不敢去。
我最近的日记本里有好多好多关于你的内容,之前去逛街的时候,看见你一家你可能会喜欢的周边店,周边店里有好多关于你喜欢的爱豆的内容。
如果你还在的话,应该会很开心的吧。
对了,我遇见一个很像你的人,她穿着和你差不多的衣服,差不多品味。
我去拍过她的肩膀,可是她的正脸却又不是你。
今年的雨真的好大,我有次没带伞,有个人在背后给我撑了整整两个小时的伞,那个人会是你么?
这一次,我好像真的失去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