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道远路难,吃不了苦注定走不远,所以修士们尝尝开山凿洞,力求以最艰苦的物质生活磨炼自己。
苏鹤从前的房间,不过是一处石洞,空空荡荡的,只有个用来打坐的旧蒲团。哪怕是掌门的洞府,也不过是多了几个石凳石桌,旧蒲团换作玄冰床。
相比之下,魔族的装修可谓富丽堂皇。魔人注重享乐,前些年代魔尊白狐使者下令开放魔域,允许人魔商品交易。人间琳琅满目的珊瑚珠宝,金鼎银器在这里大受追捧,而魔族地界独有的奇珍异草,丹药法器更是在皇城被捧出天价。
圣尊所用,小到门槛纱钩都是最好的。苏鹤半惊半喜,一进门就被窗户吸引了去。数千块尺寸厚薄相同的白水晶被打磨得晶亮透澈,一个接一个镶入深黑的沉香木框,映着夜明珠温和如月的白光,盈盈闪闪,澄净美丽。
他一眨不眨,眼睛都要黏上去了,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第一世的苏总裁帅气多金,锃亮的皮鞋永远一尘不染。第二世的空莲圣僧金缕佛衣,当了皇上更是龙袍玉绶,尊贵不凡。这一世,他虽为天之骄子,修炼一日千里,却委屈在山旮旯二十多年。唐眠饶是再气他那些畜生行为,也不禁为他感到心酸。
唐眠软下声,看着他道:“喜欢吗?”
苏鹤顿感羞耻,触电似的猛的低头,过了会儿才小声说:“很漂亮。”
他答非所问,唐眠也不恼,好脾气的又问一遍 :“我是说,你喜欢这吗?”
苏鹤这才回神,略显慌张,“喜欢,喜欢的。”
“来,”她伸出手白皙的指尖颇有暗示意味地轻点几下。苏鹤面带犹疑地掌心向上拖起,皮肤接触的那一瞬,过电的酥麻感席卷全身。
脂膏似的玉指细腻柔软,隐隐散着腥甜香气。苏鹤只觉得这香味勾魂摄魄,恨不得狠狠吸上一大口,再将散着香气的源头紧紧握在掌中。
他心如擂鼓,小心翼翼拢了拢掌心,食指搭上魔龙泛着粉意的精巧指甲。他有一瞬间的鬼迷心窍,这样精致的手,就该被红绸缚着,在被迫沉浮中无力地攥紧,又瘫软,湿淋淋的,可怜颤抖。
“以后你在这住,有什么需要就告诉侍女。别乱走,出去戴着这个,”唐眠空着的手从储物空间摸出一块龙鳞,“里面有本尊一缕神魂,魔域内可任你通行。”她像是笃定了苏鹤不会走,轻飘飘就送出了旁人梦寐以求的珍宝。
龙鳞质硬,有一个手掌那么大。然而靠近他时自动缩小,最终变成了指甲盖大小,用黑线穿着,挂在他胸前。
“多谢圣尊。”苏鹤手握得更紧了些。
又是华庭又是信物,这下说魔龙没那个心思他都不信了。身为脔宠的羞耻恶心在这人面前烟消云散了般,苏鹤心底甚至有几分暗喜,幸好他这张脸没有伤痕,还能得那人喜欢。
唐眠每次出关,就住在这里。她生来半神,不用修炼也能一日千里。她此行半路停断,气血逆行,回到住处,疲乏阵阵上涌,困意不断。
困了就休息,她抽手,发现被攥地有点紧,“放开,把衣服脱了。”
苏鹤闻言松手,心底做了好一番心里建设。他从小专注修炼,对男女之事可谓一窍不通。从前有师兄往他功课里塞那种书,都被他一道灵力轰成了渣。早知今日,当初就该看看的,总不能侍奉的时候,还要她来教吧。
苏鹤越想脸越红,眼睛无意间从裸露在外的雪白脖颈略过,瞬间红透耳尖。
他俩前世床上相伴数十年,可以说苏鹤眼往哪瞄,她都能猜出他心里想的。
苏鹤指尖颤颤巍巍,修长有力的手不听使唤了似的,解个扣子都解不开。
“怎么,你不愿意?”唐眠淡淡出声,“本尊不喜欢强人所难,实在不愿意可以出去。”
她原本有几分柔和的表情冷凝下,一双凤眸似笑非笑盯着他。
苏鹤被看得更加紧张,小小的扣子在指尖左扭右藏,愣是解不开。他狠下心,单手抓衣领,在唐眠诧异的眼神里直接把衣服撕开。
残破的红衣挂在胸前,露出结实冷白的胸膛与腹肌。
唐眠捂唇娇笑,“这衣服是怎么的惹你了,撕得真彻底。”
青年脸色爆红,手足无措地解释,“我,不是……嗯,我不是故意的……”
他越说越慌,甚至做好了被嘲笑一顿的准备。虽然略微尴尬,可他心里并不觉得自己会被赶出去。这种想法莫名其妙,似乎笃定了外人口中暴戾阴狠的魔龙会包容自己。
唐眠不应声,只是朝他走了几步,两人的距离不断被拉进,直到苏鹤猛的心神一颤——唐眠竟捏住他的喉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