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6：折碎

在上一个世纪，救世主被称为神之子。

　　此为，沐浴着神之光而生之人。

　　所以，他必须要接受神的指引。

　　……在传说的最后，黑色之潮吞噬一切。

　　神之子失去了他的伙伴，他的挚友，他的爱恋。

　　最终，以汇聚了一切希望的开始一击，击退了蚀，给世界带来新生。

　　——这是D在白夜学院曾经偶然浏览到的传说。

　　……很难把传说中圣洁的救世主和眼前低沉抓狂之人联系在一起。

　　“你要我变成一个铁疙瘩跟你上船？！”

　　听了D的提议，少昊无法理解，这人怎么可能跟牢狱中时是同一个人？

　　“你先看看你自己吧，神之子，”D上下打量着少昊，“先不论我要向院长解释为什么凭空会多出一个大活人，单凭你现在着被蚀缠绕的样子，你就足以被外面的诸神讨伐千百遍了。”

　　“你的意思是，让我在那群老家伙面前唯唯诺诺地躲着，当个胆小鬼？”

　　D挥了挥着火的衣袖，无奈地摊手：“明哲保身。”

　　他只对少昊作出这样的回答。

　　也是令少昊极不满意的回答。

　　“窝囊！”

　　少昊怒气冲冲。

　　就在炙热的火球就要袭上D的面门时，D开口了。

　　“以契约之主为名，在此勒令，身为吾之仆从却反抗主人的神之子啊……”

　　火球近在咫尺，可是，时间就好似停止了一般，令少昊无法再控制火球向前。

　　“停手，闭嘴，听令。”

　　D满意地掂了掂手中的银色胸章，举起手将它放在阳光之下静静地欣赏着它的美态，然后格外珍惜地别在了胸前。

毕竟是来到这个世界后的第一个战利品，要是损坏了就没有收藏价值了。

　　“看来还是得好好调教。”

　　……

　　“你到底在进行链接的时候，动了什么手脚！”从胸章变回人形的少昊半跪在地上，因为愤怒和隐忍的压力而气喘吁吁。

　　“如你所见，只是在链接的符文上面做了一点手脚，让你更好地被我使用而已。”D就站在不远处。

　　“使用？你把我当什么了！”

　　其实答案不言而喻。

　　D看到，少昊的眼中有不甘和愤怒，更多的是愈发浓郁的仇恨。

　　蚀在他的周围，处于随时都能暴走的状态。

　　D一点都不畏惧，因为有这道契约的存在，只要他一声令下，暴走的蚀只能像填充棉花一样重新塞回这具已经被蚀折磨地残破不堪的身体。

　　而少昊可能也清楚这一点，他愤怒地用拳头砸向地面，轰隆一声，地表的石板就被砸出来一个深坑。

　　紧接着，他的眼神变了一变。

　　满天的火光笼罩住了被蚀侵染之人。

　　D一怔，立刻在周围放出了一道隔音的结界，以确保万无一失。

　　“我才不会……沦为奴隶！”少昊心中一横，头重重地砸向地面。

　　竟是想要自杀。

　　……其实不必对他行如此大礼。

　　D承认自己有被少昊不屈不挠的意志感动到，但他更想这么吐槽。

　　既然想要自残，那便如他所愿好了。

　　D就这样冷漠地看着少昊想尽各种办法自杀，始终未往前一步。

　　只有魔力在源源不断地通过契约渡给少昊用来恢复他身上的伤势，代表着他并没有完全不拿对方当回事罢了。

　　仆从也想自裁？

　　那得看主人允不允许。

　　D甚至开始数起了数。

　　整个过程对于D来说十分轻松，他只是一边提供着力量一边看着这赏心悦目的表演罢了；哪怕也有过比较措手不及的时候，比如少昊想要动用体内的蚀在体内搅动来加速自己的伤势时，D也只是在反应过来的瞬间动用契约命令对方停止使用蚀来制止这一行为。

　　约摸过了几个小时，少昊终于精疲力竭，倒在了一片血污的石板上。

　　虽然D一直在提供愈合伤口的魔力，但少昊在伤害自己的时候受的疼痛可是一点都没有少。

　　换而言之，能在不断的濒临死亡的状态中坚持这么久，少昊的意志也算是难能可贵了。

　　“死心了吗？”D走上前，扶起伤痕累累的软成一摊的身体，将人拖到一边休息。

　　同时，他切断了治愈的魔力。

　　少昊：？？？

　　D用手轻抚对方的胸口，护住他的命脉，却不再像之前那样治愈伤口。

　　少昊在与D眼神交汇的那一瞬间，就明白了D这么做的含义。

　　——是想让他尝够自己带来的痛苦。

　　让他后悔吗？

　　少昊本来显得恹恹的、死气沉沉眉眼又重新焕发生机。

　　是愤怒的光彩。

　　不、他是不会屈服的。

　　少昊再一次下定决心。

　　而D呢？他在少昊一根手指都不能动、独自思考人生的时候，去拿了一些绷带和伤药。

　　“你都放弃自裁了，那我也没必要白白消耗力量去救治你了吧？我的魔力储量本来就不多，被你这么一消耗，都见底了的说。”

　　骗谁呢。

　　“其实我以前也有想过学习一下医学，就拿你做试验品吧。”他笑着。

　　“反正也死不掉，不是吗？”

　　小恶魔。

　　少昊如此做出评价。

　　未来充满着苦厄的生活，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