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许是倒春寒,夜里寒凉白玦晨起时伴有咳喘,红日原想替白玦请下一日,在殿内休养,奈何白玦不许。
白玦一如往常参加朝会,果真不见上古同煦宸的身影,祖神也并未过问,只有白玦同天启着急的很。朝会时祖神吩咐三界政务于玄一处理,自己同老帝君将对闭关于殿内,重置三界界规。
“这丫头又跑去哪玩了,连个身影都不见。”玄一自己嘟囔着,虽说去下界静心,也不至于连个人影不见,原想去问白玦,但他想起上古下界之事并未告诉白玦等人,便也作罢。
一日朝政折子不多,玄一早早批完便下界去寻上古与煦宸三人,上古与煦宸下界后便一直住在德楠府,虽说煦宸布下结界,但玄一会下界寻他们也在情理之中。
“这次伯父让我们下界处理此次妖仙祸乱之事,我瞧着无非就是给你个由头下界散心罢了,那小小藤妖根本用不到你我下界。”早膳时煦宸见上古用膳甚少,在一旁置着骰子,便闲聊起此事。
“藤蔓本就修行艰难,恐是无路可走以食人血吸精气来快速提高修为。”煦宁看着天上的翱翔的雄鹰听着煦宸此话不由插上一嘴。
“罢了罢了,既然此事已了,过些时日我们陪煦宁在人间界多玩一会,正好我也未在人间界旁的的城池游玩过。”上古起身拿着一旁的风筝,又好似想到什么,便又放下了。
“怎么,那风筝长得不合你意?”玄一从庭门处走来,看上古拿着风筝又放下,自是知道因为什么。
“确实,不大合我意。”上古随手甩开那风筝,玄一捡起仔细端详。
“着实不大好看,这么丑,还是换一个吧。”玄一坐下喘了口大气,看着煦宸看上古的神情,仿佛都要拉丝般。
“近日白玦天启已经开始找你们几位。”
“哦?找我们?我们同那几位神尊素来是没有交集的。”煦宁轻轻撞了下上古,提醒她白玦在寻她。
煦宁那日听闻上古中毒都因白玦悉心照料不离不弃才得以短时间内痊愈,后看着自家哥哥的脸色也没什么变化,她又何尝看不出来上古心里的不是自家哥哥,而是那位白玦神尊,煦宸同煦宁何尝不曾吐露过心事,煦宁也不愿自己哥哥真的娶一位心里没他的嫂子,便不再一味撮合上古和煦宸。
“你们三界某位真神的心尖肉丢了,都快疼死了,能不找吗?”煦宸在一旁打趣着。
玄一听煦宸如此说,也是看出他有放手之意。
“上古你下界也不同他们说,近日朝会老爷子也未过问你,白玦心里怕是要急疯了。”玄一多少听过些三界传闻,当年上古头次消弭混沌劫后,白玦消沉堕落了不少时日,而后渊泠沼泽那次白玦如同发了疯般满三界寻着上古。
“我奉令下界,忘了和他们讲。”上古坐在廊下悠然自得,那铃铛她随身带着,她知道白玦能找到她。
“白玦近日好似偶感风寒,这么多日子也没见好转,也不知…”玄一侧面提醒上古白玦身子有损。
上古只是若无其事般随便应下。
“今日有封折子,想必你会感兴趣;景昭在厥岛祭拜大典上打翻厥岛先祖排位,已被关入魂髓笼之中。”玄一将折子交给煦宸。
煦宸只简单打开看了一眼“作死,她这辈子是出不来了。”
“暮光今日还在为景昭求情,奈何老爷子不受他的求情。”
“人各有命,何必呢,你们慢聊我有些乏了,你若是不急晚上同我们去万福楼用晚膳吧,听闻万福楼的糖醋鱼味道极好。”上古起身扭了扭腰,走到玄一身后重拍了他脖颈一掌,转身便会寝屋小憩。
“这丫头手劲真大。”玄一摸着自己的脖颈有些吃痛。
“真的想清不再努力一把?”玄一道。
“上古在我身边数百年,她对白玦的心,我看得出。”
“你愿放手,本尊可不愿。他当年如此对待我妹子,想轻易挽回,没那么容易。”
“你也做的莫太过火,万一惹得上古翻脸可不好。”
“本尊有分寸。兄弟,本尊真不理解,虽说当年那婚约是为测白玦心意,可你是有机会却放弃了。”玄一拍着煦宸的肩头说着。
“就算上古嫁给我,也只能是相敬如宾做不到举案齐眉,她不会开心。但在白玦身边,我看的出她是真的开心,但只要她回头,帝后的位置永远是她的。”
玄一听此,也不再多说。
人间夜幕降临,上古三人用过晚膳后回到府中,玄一见上古近来用膳极少便命府中膳房备下些清淡饮食。
“丫头,身子是自己的,即便是吃不下,多少也要吃些。”玄一看着上古近来反常,也不免担忧。
玄一内心何尝不抉择,他想要的是三界能对生来便是魔族的魔君公平以待,能够改变众神对自己的偏见,可奈何自己如今的改变效果甚微。
对于上古和三界,他的内心是挣扎的;上古于他而言不仅仅是个小丫头,这些年上古果敢刚毅,是个敢爱敢恨的女子,并没有因一时的失意而怨天尤人。而三界,无情是假,他亦想安稳度日,惜天不假年。
对她,他心疼纵容中又带着一丝谨慎,这些年他早已渐渐将上古当作小妹,如若不是看在上古对他有再世之情,怕是他自己早已无法控制自身,也无法在擎天面前有一席之地。
心魔于他而言,又何尝不是一种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