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白玦见上古缩在怀里尚在安睡,朝会需回禀练兵之事,便只得暂时离去参与朝会。
白玦缓缓的将胳膊从上古颈下抽出方起身便听见上古唤他。
“去哪?”
“马上朝会了,我们总要去一个。”白玦回到床边低声细语的应着上古。
“有父神在,没事的。”
“今日该向祖神回禀练兵之事,不能不去;时辰还早你再睡会。”白玦轻抚着上古额头哄道,见上古撅着嘴一副不情愿的模样可他也无法,只得去更衣。
“我来吧。”上古从被窝中爬出来接过白玦的外衣。打着哈欠为白玦换上外衣。
“再去睡会,下了朝会我把折子带来陪你。”白玦看着上古实在困倦将她送回被窝,看着她再度迷糊睡去才离开。
上古再次醒来推开一侧的窗子见时辰不早朝会将过。脑海中忆起昨夜自己迷糊中看到白玦的身影,也听到白玦的声音,更能感受到深夜白玦温暖的怀抱。那么熟悉又那么温柔。随之上古瞧见案桌上的奏折无暇多虑,梳洗过后逐一批阅完便去后庭散步。
神界后庭之中,上古披散着头发,面色清嫩躺在银杏树下的躺椅上闭目养神,清冷至极的她和从前判若两人,白玦处理完政务后便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六万年前她是如此活泼好动,可如今她周身清冷,丝毫不像他当年头次见到的那个“不学无术”的小主神。
“白玦,你不觉得上古此番战后性子变得沉稳柔和不少?”天启在白玦身后目视良久,还是忍不住上前去同他说着。
“这些本不该是她身上的氛围,她从前是那样的活泼开朗,如今竟也有些忧郁在身上。”
“是我错了,若我知道混沌劫另有消弭之法,我绝不会如此做。”白玦目光依旧定格在上古身上。
只见一片银杏叶悄悄飘落在上古脸颊,上古被扰醒,抬手抚去那片银杏叶,原是起风,上古抬头看着空中飘下的落叶,眼中极具愁思,随后她直了直身随手接住从天而降的一片落叶。
“霜景催危叶,今朝半数空。”上古不由感叹,或许他们这些神祇和这些落叶一样,终有一日会随之消散。
“白玦快去,只要上古在神界,你便多的是时机,依我看上古对煦宸并没有男女之情,对你倒是初心不变。”天启将白玦推向前一步,便离去给他们腾了相处时间。
白玦又呆呆的看了一会,还是上前去走到身后倒了杯茶水,拿着茶水上前递给上古。
“怎么在这歇下了,也不怕着凉。”白玦蹲在一旁,将上古身上的狐皮向上提了提。
“原想着在这待会,却不曾想直接睡了过去。”上古接过白玦手里的茶杯,她在这躺了许久确实有些冷,双手紧紧捧着茶杯暖手。
“好点了吗?头还疼吗?”
“不了,我躺的有些累,陪我回去吧。”上古拉着白玦的衣袖央着他陪她回朝圣殿。
白玦扶着她起身,将狐皮披在她身上后拉住上古的那刻便不再撒手,缓缓向朝圣殿走去。
“这有几份折子,我拿不定主意你帮我看看。”上古从主位上拿下几本折子递给白玦。
“好。”白玦一手接过折子,一手拉住上古带着她向一旁而去。
上古趴在榻上,双手杵着头看着近在咫尺的白玦;白玦余光看见上古在看他,并未分心只是抬手摸了摸上古的后脑。
“嗯…一会要被你摸乱了。”上古拉过白玦的手压在头下打着哈欠。
随后上古端着一旁的茶碗看着话本子,一口口吃着茶水。无意间嘴角沾上片茶叶,上古并不知晓只是看着话本子静笑着,白玦在一旁闻声后微微抬头见上古神色,满是宠溺的摇摇头。
白玦看着上古嘴角沾上的茶叶,顺手将茶叶拭去,白玦看着她乖巧的模样,心下定心不已。
白玦以上古之名批好了那几本折子,随后他转身见上古正兴致勃勃地看着人间的话本子,便起身坐到上古身旁,上古也下意识的靠在白玦身上。
“神尊,该用膳了。”半个多时辰后殿外神侍回禀。
“传膳。”白玦说道,便起身将上古托起。
白玦陪上古回朝圣殿用晚膳时,白玦一直督促上古多吃些。
“我是不是吃太多了。”上古看着碟中的膳食说道。
“吃再多本尊也养得起。”白玦将手中剥好蟹腿放置在上古碟中说道。
“养我?”上古吃进一口蟹腿囔囔道。
“本尊不养你指望谁养?”白玦反问道。“不过小主神出手阔绰,上次主神私库中的那些军火与灵珠至今还剩大半,想来我们小主神也是三界一等一的富裕。”
“你不养自有人养。无论如何,父神定不会弃我于不顾。”上古话到一半,白玦便有些不悦,随后听至祖神才发觉上古这小丫头在打趣自己。
直到祖神传召白玦,晚膳后同炙阳天启一同议事,上古听后往白玦碟中夹了好些膳菜,生怕他饿到。
“这个时辰议事?”上古瞧了眼白玦问着前来回禀的神侍。
上古沉默片刻“去吧,父神传你们定是有要事。”
晚膳后上古送白玦出了朝圣殿,白玦正要离去之时,上古有些私心想将白玦留下,眼疾手快拉住白玦。
白玦回身看着上古拉着他的双手很快看出上古的担忧。
“怎么了?”白玦看着上古眉间忧思的神情问道。
“你…注意安全,走吧。”上古本能的却又小心翼翼地说出了口,原本她想说的话还是被自己压了下去。
“你好好休息,等下忙完了我回来陪你。”白玦抬手摸了摸上古的耳廓,便去祖神殿中。
上古看着白玦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煦宸的那番话还是回荡在她的耳边,她不知该如何面对白玦,更不知如果玄一真的再度叛乱,那时她该如何面对祖神,如何面对三界众生;她不知道接下来该怎样面对这一切。
玄一如果再度叛逃,她不可能让父神再度踏破虚空而去,她更不可能让白玦或者他人替自己去担负一切,更不能连累三界生灵。
上古心中乱的很,但是这些心事绝不能让旁人看出半分,或许自己降生便是为了安稳三界,她抬头看着渐渐暗下的夜空,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这些年她没有一日不在为三界日后安定铺路,她这些重任于她让她日感疲惫,可这是她的责任,她摆脱不了。
这璀璨星空陪伴了她多少个日夜,上古回神后转身回了寝殿,眼前的一切她别无办法,更没有抉择的权利。
“殿下,副将请见。”陶芾从身后而来,烈鹰师的副将紧随其后。
上古听此立刻抹掉眼泪,眼神示意后陶芾便带着朝圣殿的众多神侍屏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