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二人出来的时候,远远的便看得到了站在原地的孟月离,她那原本洁白无暇的锦衣上落下了不少尘灰,发丝凌乱,整个人也是灰头土脸的,但细看下来,除去脸颊有些红肿外,没什么伤痕。
她见沈时闻同边伯贤一同出来,神色一沉,紧紧地攥紧了衣袖。
孟月离师尊!
她急忙迎上来,当看到边伯贤那苍白如纸的脸色时,一副急的快哭出来的模样。
边伯贤您受伤了?
边伯贤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无事。
他抬了抬手,封住了自己的血脉,执意在此等月港弟子到来后才愿离去。
孟月离急急忙忙的从随身取出了止血的丹药喂给了边伯贤。
沈时闻手中紧紧地攥着上次用凤血炼制的疗伤药,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收了回去。
眼下他师徒二人气氛正好,她凑过去,也只会迎来边伯贤的白眼,何必去找不自在。
天色渐渐沉了下去,夕阳落在天边,暮色四起,天边徒然泛起了大片的晚霞,澄黄的晚光打在沈时闻的身上,给她独自站立的身影平添了几分孤寂。
黑夜降临之后,远处泛起了几道白光,月港的弟子御剑赶到,当看到最前端的身影时,沈时闻心中一喜,站起身迎了过去。
张艺兴阿闻!
张艺兴看到沈时闻也很是欢喜,收起佩剑走至她面前,柔声问:
张艺兴有没有受伤?
沈时闻摇了摇头,乖巧道:
沈时闻没有。
看着沈时闻高兴的模样,边伯贤心中一堵。
边伯贤站在原地,侧身而立,浓重的夜色将他笼罩在其中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张艺兴上前问候:
张艺兴师尊,弟子来迟了。
当闻到血腥味的时候,他一脸担忧地看向边伯贤。
张艺兴 您受伤了?
边伯贤无妨,皮外伤罢了。”
天色已晚,张艺兴在附近镇上找了一家客栈歇脚,明日一早再继续赶路。
孟月离本想借此机会好好表现一下,想帮边伯贤处理伤口。
但不知为何,边伯贤看起来好像很生气,生冷地拒绝了她,进到房间中重重地关上了门。
沈时闻见状忍不住心情大好,来至边伯贤房门前敲了敲门。
边伯贤我说过了,不用!
她还没开口,边伯贤压抑着怒火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听到边伯贤冰冷的不带一丝温度的声音,沈时闻敲门的手顿了顿,当场便想直接离开。
可谁让他是为了她受伤的呢……
沈时闻深呼一口气,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柔和。
沈时闻师尊……是我。
房内,边伯贤听到沈时闻的声音,心跳徒然加快了几分,他沉默了一瞬,阴沉着脸。
边伯贤滚进来。
沈时闻推门而入才发现门没锁,她朝着边伯贤看去,顿时愣在了原地。
只见边伯贤已经脱下了长袍,露出了大片紧实,轮廓精美的胸膛。
虽然边伯贤今年已经年过三十,但他常年锻炼,又是修仙之人,依旧是十分年轻的模样,皮肤紧绷,
见沈时闻愣在原地,他面无表情地坐在床边,抬起眼皮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边伯贤关门。
沈时闻“哦”了一声,手忙脚乱地转过身将门关上。
屋中散发着浓重的血腥气,边伯贤正在自己处理伤口,桌子上摆放着一盆清水,床边有几块被血染红的白布。
沈时闻你来做什么?
见沈时闻一直站在原地盯着他看,这位鼎鼎有名的怀然长老忍不住红了耳廓,轻咳一声,出声问道。
沈时闻回过神,清咳几声,走至边伯贤身旁,将先前用凤兽精血炼制的丹药放在了桌上,解释道:
沈时闻我来给您送药。
沈时闻看了一眼地上那一堆血迹斑斑的棉纱,还有边伯贤沾染了魔气,已然有些腐烂的伤口时忍不住呼吸一顿。
虽然心中知道边伯贤是何其强悍的一个人,但当沈时闻想到他顶着这背上血迹斑斑的伤口伫立丛林前,执意等月港弟子到来的时候,她的心中忍不住敬怀然长老是条汉子!
沈时闻见边伯贤不出声,忍不住撇了撇嘴,出声道:
沈时闻 刚才在庙前,多谢师尊了。
边伯贤淡淡的“嗯”了一声,没有说什么,脸上淡淡的一如既往的没什么表情。
沈时闻见边伯贤依旧板着一张脸,忍不住开口道。
沈时闻若是没什么事,我就先出去了。
边伯贤看着与自己日渐疏离的沈时闻,忽然觉得喉间发涩,他嘴唇微动,轻叹一声。
边伯贤去吧。
当沈时闻走至门口的时候,他突然开口说道。
边伯贤阿闻……
话说一半,他忽然顿住,一双眼睛看着沈时闻,顿时没声了。
沈时闻站在门旁回眸看他,娥眉大眼略施粉黛,肌肤晶莹如玉。
三千发丝用一支玉簪挽起,亮黑色的发丝垂落在肩上,气质绝佳,温婉可人。
腰若细柳,身着一套玉白色锦衣,显得她整个人素雅了几分,稍稍压盖住了她容貌的惊艳。
边伯贤不禁反观自己。
他已年近三十,性格清冷寡淡,身处月港,除去仙主之外的所有人都对他敬而远之。
就连从小伴他身侧长大的沈时闻,也不知从何时起,与他之间产生了一条看不到轮廓的间隙。
看着陷入沉默的边伯贤,沈时闻一脸莫名其妙,顿了顿,开口唤道。
沈时闻师尊?
边伯贤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淡声道:
边伯贤没事,你去休息吧。
沈时闻关上门离开,揉着自己酸痛的胳膊回到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