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群芳

“片片蝶衣轻，点点猩红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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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上

赵归荑和徽柔凑在一起，小声地讨论着窗外的风景与人，笑得开心放肆

赵祯“徽柔，归荑，在看什么这么好看啊？”

幼年赵归荑“都好看。爹爹第一次带我们出来，从前什么都没看见过。”

赵祯觉得好笑，两只手揽上二人，哄着她们说

赵祯“宫中的就不好吗？天下最精美的吃用物件都会从四面八方送进宫里。”

赵徽柔倒是有个反驳这话的绝佳理由，于是直接冲着赵祯说了，惹得赵归荑捂嘴偷笑

幼年赵徽柔“真的，我听十三哥，高姐姐，还有若兰，若竹他们讲，大相国寺的集市呀，御街上的文房四宝铺子呀，还有绣坊，梨花木家私店，都可好玩儿了。”

赵归荑听徽柔说的这些，倒也想起了几个吃东西的好地方，馋得直流口水

幼年赵归荑“还有嘉庆坊的酿梅子，凤来仪的酸梅糕和桂花糕，都可好吃了！”

赵祯看着自家这个小馋猫女儿，笑着把手撑在膝盖上，好笑道

赵祯“宫里的还是精致些，不过等你们大了，选了驸马，也是可以看到外面物事的。”

赵徽柔却有点儿害怕的样子，颤颤巍巍地问了个叫人好笑的问题

幼年赵徽柔“那徽柔还可以常常回来看爹爹，嬢嬢，姐姐，姊姊的吧？”

赵祯“当然，你们都是爹爹的女儿，爹爹的家永远都是你们的家。”

赵归荑坐在一边，看着姐姐把一堆白花花的珍珠发冠戴在头上，心下不免疑惑爹爹到底会不会喜欢这么浮夸的发饰。况且，这衣裳也逾矩了

幼年赵归荑“姐姐，这冠子也太白了。而且这衣裳，是皇后的款式啊，爹爹会喜欢吗？”

张妼娢对着镜子仔细端详着铺满胭脂水粉的精致容颜，扶了扶冠子摆正

张妼娢“我便是想看看，我在官家眼里，究竟是个什么地位。”

赵归荑深知劝不动，默默叹了口气

幼年赵归荑“好吧，姐姐小心些。”

赵归荑知道自己不需要准备发冠，得按时到席，便先跑了出去。至庭中向高位行礼后，坐到了赵祯的另一边，悄悄和赵徽柔打了个招呼

一阵子后，张妼娢步履轻盈地款款走进了殿中。可惜，官家的眼中没有惊艳，只有诧异与不悦。一时间，众人纷纷低声议论，最后还是皇后开了口

曹丹姝“张娘子的冠子真精致，叫什么名儿？”

张妼娢目不斜视，用一种目空一切的话语淡淡道

张妼娢“冠群芳。”

许静奴一脸骄傲，赵归荑却看出了爹爹脸上的不悦。众人更是闻之色变，官家开口了

赵祯“满头白纷纷，更是没些忌讳。”

此话一出，震惊四座，聚众哗然。平日里疼爱宠爱张娘子的那个官家，可是连说都不忍心说，今日竟然当众叫她下不来台。看来，官家不论多宠张娘子，都不会叫她越过皇后去

曹丹姝“张娘子有孕在身，先坐。”

还是皇后出言想解围，但张妼娢没理她，含着眼泪笑了笑，直接把珍珠银穗扯了下来，扔在了地上，吓得赵归荑有些不敢瞧她

张妼娢“臣妾愚蠢。以为，将官家赏赐的珠子戴上，让所有人，都瞧见臣妾的欢喜，才是不辜负了官家的隆恩。谁知道，犯了官家忌讳。臣妾错了，请官家恕罪。”

张妼娢福了福身，想说些什么。毕竟母女连心，这样瞧得赵归荑一阵心疼，脱口而出道

幼年赵归荑“爹爹，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姐姐她，定然不是有心的。”

众人更是惊讶，福佳公主竟然敢触官家的霉头，可真是子护母。张妼娢面上含了几分笑意，官家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了

赵祯“罢了，你也是好心。这衣服，以后不要穿了。”

张妼娢福了福身，到偏殿去更衣换冠子了，赵归荑这才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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