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怨一下子心思百转,终于他找到了一个合理的解释。他微微露出一个难堪的神情,说:“没什么,刚才听见兰汀姐姐和容浥说话的声音了。”
初潮也静默了。
“神女大人恕罪。”初潮说着,惶恐的站起身来,“奴不是有意隐瞒的。”
容且听的神情有一瞬间的错愕,但也仅仅是一瞬间。很快她就笑盈盈的说:“说什么恕罪?我本来就不想见他。”
顾怨这时候心里忽然升起了一个荒唐的念头。他有意说:“那毕竟是父亲,把他赶出门去怕是……”名声总归是不好听的。
后面顾怨没说了。该懂的都懂。
“请他进来吧。”片刻后,容且听淡淡开口。初潮一愣怔,而后说:“是,奴这就去。”如果此番不让容浥进来,恐怕容浥不会轻易善罢甘休。更何况,容浥自诩为神女生父……只会更记恨神女,恐怕会再滋生事端。
没一会儿,容浥过来了。
他一开口,就是阴阳怪气:“臣见过神女大人。”
容且听完全是一点面子也不给:“侯爷不必多礼。”
容浥:“……”他没想到容且听竟然这么不给面子,干脆一把撕下了自己刚才有礼的面具,不等说话,直接坐下了。
“且听,这次我是以父亲的名义有话跟你说。”容浥说。
“哦?”容且听边说,边接过顾怨递过去的已经剥开了大半的白净荔枝。“您说。”
容浥却没有说,他明显有些动怒:“见到父亲不行礼问安,目无尊长,果然这些年住在外面就把自己的性子给住野了。前些日子派了你姐姐过来,结果呢?你还派人把你姐姐给打了一顿,你姐姐才多大?!她还未出阁呢,你就这么戏弄于她,生怕你姐姐过得好是吗?!!”
顾怨不止一次觉得容浥有毛病。
“啪——”一个茶盏被容且听置在桌上。容浥说的事有的是她干的,有的不是。不过想想也是她周围的人干的,再加上她护短,所以她不仅不会辩解、推脱,还会反击。
“你想干什么!?”容浥被吓了一跳,“我是你父亲!!”
容且听冷着眼看容浥。
“所以呢?”容且听淡声道。
“所以什么?”容浥心里一懵。
容且听终于抬眼,瞅了容浥一眼:“所以……父、亲、大、人,您来,是有什么事?”“父亲大人”这四个字,她是拆开来一个字一个字念的,讽刺意味十足。
她脸上摆满了“有话说,有屁放”几个大字,就差个横批——“赶紧滚”了。
容浥顺手拿起了桌上的茶盏,灌了几口,把气捋了捋,说:“你现在不是灵核被毁成废物了吗?”
听到这话,兰汀、初潮的右手都微动,似乎下一秒就能把容浥一击毙命。也是,一个父亲当着女儿的面喊她“废物”,还要女儿尊敬他,天下哪有这等美事?不招人厌才怪。
容且听拿眼神按捺住那两人,继续听容浥说:“我此次前来,是劝你,赶紧上书辞了神女一位,说不定陛下还会从轻发落,不至牵连到我们容家。”这最后一句,恐怕才是他所怕的。
“哦?父亲的意思是我的修为被废,陛下还要罚我?”容且听不知是在戏谑还是冷嘲,但她表面上竟还是恳切的发问。
容浥瞪了她一眼,估计是在想自己为什么会有个这么榆木脑袋的女儿。
“那当然。”容浥颇为洋洋自得的说,“你不顾禁令,强闯妄渊,导致修为没了不说,灵核也被毁了,陛下不生气才怪。你赶紧上书认错,得先让陛下不至于迁怒容家。”
容且听唇角扯出一抹开怀的笑来,淡淡地、讥讽着的说:“兰汀、初潮,去。”
容浥心里不自觉的一骇。
只听兰汀初潮齐齐回答:“是。”于是容浥被打(咳咳……),被请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