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程思缈这一天也难得有些心不在焉。作业只做了一半，她便停下将它们扔到了一边。心情有些烦躁，再加上家里只有她一个人，又显得无趣和寂寞。
去小区和公园里散步，也没能遇到什么人。后头就是除夕了，大家要么忙着采购年货，要么忙着给家里大扫除，哪里有心思闲逛呢？！
她一个人从西区东边走到了西边，又从西边走回了东边，除了寥寥的几个路人和行色匆匆的车辆，就再没有其他了。
这里的冬天似乎也寂寥极了。
到了晚上，程建安和吴书玉都下班回来，冷淡寂寥的家才显得热闹温暖一些。
以往到了十一点她就会准时入睡，今晚却是安静地看着书。她还记得跟霍书宴的约定，心中似乎也隐隐约约期待着什么。
“咚咚咚”，房门传来了一阵清脆的敲门声，随即是程建安透着岁月沧桑的声音：“缈缈，学习别太晚了，注意身体。”
“知道了。”
被程建安打断，程思缈倒是不想再继续看了。她一手撑着下巴，眼睛望着一旁的智能手机出神。
时针和分针都指向十二点的时候，桌面上的手机响起了一阵熟悉的音乐声。程思缈一下子从放空中回了神。
“喂？”
“想第一时间跟你说一件事，”电话里的人顿了顿，语气有些低沉和郑重：“今天是我的生日，18岁了。可以跟我说一声‘生日快乐’吗？”
程思缈愣了愣，心里的那些寂寥一下子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从未有过的、饱胀的、带着青涩的感情。
“生日快乐，霍书宴。”她的声音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显得柔和，嘴角也在不自觉中扬起了堪称温柔的弧度。
在话音落下的一瞬间，两人的心都比平时跳得更快。“咚咚”“咚咚”，那声音鼓噪得似乎能够顺着网线传到电话的另一头，让对方知道，此刻的自己是如此的不平静。
这件事过后，两人之间的关系似乎更亲密了，某种横隔在彼此之间的东西也愈发显得薄弱。
程思缈在霍书宴面前，也有了肉眼可见的变化。比如同样一件事情，在别人对她做时她会暴躁，换做霍书宴，她却会有更多的耐心。在寒假短暂的分离中，两人的联系也比之前更为频繁。通话、微信聊天，偶尔也会视频。
而且，大多数时候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只是单纯地聊聊日常，或者只是想看看对方、听听对方的声音。
程建安和吴书玉是和程思缈朝夕相处的人，她的变化两人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
“缈缈该不会是谈恋爱了吧？”吴书玉有些担忧。这个年纪谈恋爱其实没什么，她只是担心女儿被骗、影响学习。
程建安挠了挠头：“大概是吧？不过我觉得这也不算是什么大事儿。你应该也发现了，这段时间，缈缈开朗了许多，也更有生气了。”
吴书玉想了想，女儿确实有了不少改变。以前是自卑、内向、脾气暴躁，对他们是一点儿好脸色都没有。暑假的时候倒是变得自信了，只是对他们还是不怎么亲近。而现在，那种疏离感和防备心却少了很多，跟他们的关系也近了不少。
况且，她虽然疑似再跟某个男孩谈恋爱，学习却并没有落下。每天还是会花费几个小时认认真真做作业、看书，晚上也没有熬夜。
想来想去，两人总觉得女儿的变化有利无害，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都由她去了。
唐诗卿同样也发现了霍书宴的不一样。作为一个母亲，她足够关注自己的孩子。不过，在未了解清楚对方的状况、人品时，她还是决定暂时按兵不动。
霍岩倒是忙着应酬，并未察觉到儿子的这些变化。即便知道了，他也不会过多去干预。怎么说他也是个男人，插手孩子的交友或者恋爱这种事，他是拉不下脸去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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