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吴江流与程思缈所说的那一番话，她其实是听见了的。她的性向算是半公开的状态，遭受过不少非议，也承受了数不清的指责和谩骂。她自己是早已不将这些恶意与不理解放在心上。然而当吴江流对着程思缈说出txl恶心、脏等字眼时，她一方面担心程思缈也会受到和自己一样的辱骂和非议，一方面又害怕她与自己疏远。
有些出乎意料的是，程思缈并未跟她说什么，与她相处时也跟平时无异。她是真的不在乎这些，也不会对txl排斥或者怀抱恶意。
伍小岚觉得，自己这回是真的栽了。
与伍小岚又苦又甜的单恋不同，霍书宴是吃味中又带着焦躁和不安。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一些事情伍小岚作为“局外人”能够看清，身为“当局者”的霍书宴却被蒙住了双眼。
今天程思缈没有如往常一样跟他一块儿吃饭，而是赴了伍小岚的约。若是寻常女生也就算了，可伍小岚是个同，还明摆着对程思缈有意思！
他很想跑到两人“约会”的地方、阻止所有可能发生的暧昧。可是，他没有立场去。他们既不是恋人也不是夫妻，目前也只能算是朋友。再者，他贸然前去，显得不礼貌又没风度，很容易给对方留下坏印象。
思来想去，他最终还是没有选择过去，而是焦躁不安的留在原地，食之无味地吃着食盒里的饭菜。
等到他放下筷子时，食盒里的食物还剩下一大半！没办法，此时此刻他根本没胃口吃饭。
程思缈来到凉亭时，看到的就是霍书宴紧皱眉头、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程思缈挑起了一边眉毛，问：“你怎么了？”
几乎是她话语脱口的一瞬间，对方就立即转过头来。奇怪的是，他的神情姿态分明是想见自己的，眉头却仍旧紧蹙着。
“没什么。你吃过午饭了吗？”
“吃了。”程思缈点点头。余光瞥见那熟悉的三层食盒，又对上对方有些复杂的神情，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气氛寂静了几秒钟，就在程思缈准备拿出书本学习时，霍书宴开口了：“你喜欢伍小岚吗？”
他最终还是没能沉住气。与其让自己抓心挠肝地去猜测，倒不如直接征求一个答案。不管结果是不是自己想要的，至少能让他摆脱目前混乱不安的处境。
程思缈没想到他会这么直白地问。不过，对于这个问题，她并不觉得难以回答，也没有隐瞒的必要。“如果是朋友之间的喜欢，那我的回答是‘喜欢’。如果是情侣之间的喜欢，那我的回答是‘不’。”
听到她后面那句话，霍书宴提着的心才缓缓落回了原处。“我能问一下原因吗？”
“原因？大概是没有心动的感觉吧。”她的答案似乎有点儿含糊，但事实又是如此。喜欢和不喜欢，有时就是一瞬间的感觉而已。
霍书宴点了点头。这个回答对他来说，是好也是坏。好的是，可以确定程思缈确实不喜欢伍小岚。不好的是，她对自己也很有可能是这样——可以当朋友，但是还不足以心动。
不过，他终究还是没有问出口。他害怕听到自己不想听的答案，而且现在也不是最合适的时机。
那天之后，两人都默契地遗忘了这件事情。依旧相约着一起吃饭、学习，跟往常似乎并无二致。
很快，期末考试如约到来。
程思缈的考场再次有了变动。她的排名在班里已经挤进了前十，年级排名也在第二梯队的前列。尖子生们所在的第一梯队，她暂时还没法进入。
这次的考场是在6班，所在楼层就在四个重点班的正下方，比之前几次又往上了一步。
王佳欣跟她在同一个楼层同一个考场，甚至座位都相隔不远。可是，她完全没有跟程思缈一块儿去或者一块儿走的意思。要么先她之前赶紧走人，要么就等到她离开好一会儿才起身。总之，她是绝对不会跟程思缈走得太近的。
讽刺的是，她千方百计远离程思缈，后者却压根没意识到她在有意避开。倒不是说程思缈警惕性和观察力下降了，只是她完全没将心思放在这些可有可无的人和物身上。
也不知王佳欣在得知真相后会是什么表情，大概会是不甘、愤怒又憋屈吧。
试题还是保持一贯的水准，除了数学跟物理后两道大题有点儿太难了之外，其他的都在水平线上。
程思缈没能解完那几道难题，只写了前头两个小问，铃声就响起来了。遗憾或者惋惜的情绪倒是没有多少，因为就算再给她十分钟，她也没法解出来。
其他人也好不了多少。在考完这两科后，绝大部分人都是一脸颓丧，情绪激动的已经化身尖叫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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