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窈的十五岁生日很冷，吐息间氤氲的白雾让田柾国看她的眼都看不真切。
不似四年前舒窈生日宴般铺张，自舒窈十二岁后舒家就不再举办宴会了。舒家所有仆役也在今天放假，偌大的别墅只剩田柾国和舒窈两个人。田柾国去蛋糕店买来舒窈最爱的栗子蛋糕，拐了个弯却在离家不远的地方看见她早就在路口等他。低温裹挟着丝丝沉郁之意，路灯打了一束昏黄的光，舒窈就站在光里 低着头望着脚尖，心绪沉沉不知在想什么。
田柾国上前拍拍她的脑袋，她也不闹 乖乖抬眸望着他。等他开口。
田柾国怎么出来了？
舒窈..里面太闷。
田柾国耸耸肩，把围巾放在舒窈手里就示意她快些进门。
看着舒窈乖顺的走在他身前，明明什么也没说他也觉察出几分异样来。换做平常漂亮的小羊早该撞进他怀里絮絮叨叨的讲这天太冷 冻得她鼻尖生疼，今天却乖顺的不像样，甚至都未曾喊他一句柾国哥哥。
太乖了，不应该的。
舒窈应该骄蛮些 恣意些。不论是哪种模样，总不该是这种。此刻他觉得她格外陌生，明明她与他不过一尺的距离，他却无端生出一股烦躁来，顺着他的血管脉络流经五脏六腑绕上一圈，最后化作一口浊气自他吐息间溢出。冬天冷的过分，将他的不解和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半分担忧都具象化 掺进白雾里，同他关心舒窈的半分心思 尽数消弭在深沉的夜色里。
算了 和他有什么关系。
吹蜡烛的时候舒窈有些怅惘的看着蛋糕，瞳孔倒映着漂亮的焰色 田柾国看着她，却觉得她随着蜡烛一起熄灭了。
田柾国想要问问她怎么了，却不知自己该以什么立场去关心她。转瞬又觉得自己的想法太过幼稚，舒窈又不缺人爱。
也不缺他的一句关心。
他暗暗给自己的忧虑舒窈的异样点上句号，习惯性揉揉她的头就起身准备离开。
舒窈田柾国。
他回身却看见舒窈的眼尾已经洇上一片红，透着昏暗的灯光 平日灵敏的五感像是被人拦腰斩断，田柾国有些迟钝的意识到 这是舒窈是第一次在他面前哭。
舒窈爱闹，总顺着他给的纵容蹬鼻子上脸 多讨点甜头，被拒绝了也不气恼，只气鼓鼓的回过身去 不过片刻又盈满笑意的奔向自己。
舒窈不该哭。
她带着比刚刚更浓重的哭腔喊他的名字，附上一声小兽般的咽呜，生生将田柾国拽回现实 似是逼着自己看向她。
舒窈盯着他，汲着一眶泪 他看不清她的眼睛想要告诉他什么。
明明她就在他身边，田柾国却觉得此刻的舒窈比任何时候都要透明脆弱。
他有些慌张，这感觉就像平时不甚在意却从未疏忽照料的瓷器摇摇欲坠 在此刻他才顿悟对这瓷器无爱亦有情。
可惜他从不服软，皱皱眉张口 吐出的话语比烛火还要炽热 落在舒窈的身上却比屋外的严寒还要刺骨不止半分。
田柾国你哭什么。
舒窈意味不明的哼笑一声，带着彻骨的寒。田柾国忽地害怕起来。
好像是一向乖顺的小羊挣开了柔软的幻梦 踏进一片荆棘丛里，而他能做的却只有远远的望着她，从她满身是伤到碎裂，都不曾挪动半分的望着她。
舒窈跟着我就不别扭吗，田柾国。
她嘴角扯开一个堪称诡谲的笑，同她眼里溢出的悲鸣，还未张开稚气的脸化作一朵猩红的花 扎根在田柾国的心底。
太奇怪了。
第一次这样陌生的和他讲话，第一次叫他田柾国而不是柾国哥哥，这一切都让田柾国感到奇异的不适，他甚至想要舒窈现在就蹭上来摇摇脑袋，说柾国哥哥被我骗到了吧。
做梦。
看着他不做声的模样，舒窈也只是站起来，微微仰着头看田柾国。这个视角能看见他唇下的一颗小痣，还有他抿着的嘴。
她歪歪头，眼里分明是不解和哀怨，田柾国却感到一阵刺骨的疼。这样的目光太陌生 他一时间只想躲避她如炬般的目光.
田柾国你早点睡。
他潦草的甩下一句不算关心的关心就准备全身而退，抱着三分侥幸暗想 兴许舒窈睡一觉起来又是那个无忧无虑的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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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前几章大概算一个碎片式的回忆？觉得这这章太啰嗦了 想把几个重要的转折点拎出来好好写 后面有灵感了再来修一修吧
S纯纯摆烂住 当我写了一团乱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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