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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到哪里都燃尽羽翼,
犹如你熬光我最后希冀。
思潮起伏,肢解善意。
战栗,杀机,割腕,鳞次栉比。
战损,猥亵,热情洋溢,淅淅沥沥。
修行锻造杀人基因。”
——达摩克利斯之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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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交给我的任务,我完成的很好,你可以履行我们之间约定的条件了。”死尸的性感,忍不住偷食。
他复活,不过被桎梏。
早餐是一杯牛奶,弑主那般的牛奶,白的死寂,像雨过天晴的大太阳,赤裸相对。
他每天都有一杯牛奶。
美名其曰,他还需要长长智力。
“我答应你的条件是什么。”
他们之间本是势不两立,譬如说水火,金木。彼此吠叫,矛盾与日俱增,有种格律混进不和谐韵脚那般有所谓。
“告诉我,我为什么会成为你的走狗。”
“哦?”高声呵斥,将手中抓着的档案录抛掷于桌面,滑开一段距离,在边缘线留步。“你认为你是我的走狗吗?未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吧。”
星冕从接手这个烫手山芋的第一刻起,就清楚认知到对方本性率真,以至于歇斯底里。
像是初中没毕业的孤独症,和周围的人袒露一点心声,都觉得是对自己个性的不忠诚。
“怎么,你敢说你所作所为,都是为了我更好的生存下去吗?”弦外之音便是:你敢说你不是在利用我吗。
“不是。”星冕回答的很快。
“但你会发现更多不存在利用,但回甘的伴侣关系。”
“我信这个?”暗魔拔高道,“屈辱——!”
有一位勇者在床单上自杀,用的是割腕。动脉被银针捅进去,组织切烂,烂的透彻,结缔组织藕断丝连,谄媚求荣那般容光焕发。
“你应该向我赎罪。”
星冕甘愿忍受他的康慨奋发——人是自愿做幽魂的解释者,通过笃定与驳回,弥留之际,反复横跳,秉持着自以为豪的界限,在咫尺之遥胆寒。
“你让我成为了你的走狗。”
踹烂桌子角落开花的木板。
那个步步紧逼的怪物,搀行夺市。
“...恶魔。”星冕骤然贴近,“你不懂屈服?”
“不懂。我只懂达摩克利斯之剑。”
虹膜在若有若无的熏香中翩然,姿然,肆虐,无端。空洞的瞳孔剧缩,再松散,片出刀光剑影般的凌厉,只看到那一帧帧凝重,戏谑,视如敝屣,狂妄,自大,正颜厉色。
“悬在你头顶高高的剑,牵着它的绳索,如果没有把控好力度。那么再轻柔的抚摸也会变成摧残。”
默不作声的亡命徒,以自身的局限生老病死。
“魁首,最容易掉脑袋。”
暗魔掸掉星冕耳廓边的几根杂毛,纯黑的茸毛刺在指腹上,洒洒洋洋,又痛又痒。
“不要做一些无所谓的暧昧动作,来给我们之间无意义的联结关系添一把柴火。”
星冕把鬓边灰蒙碎发拢至耳后根,不合理的欲求在理性的洁癖下趔趄狂欢,肌肤的皮囊为所欲为——星冕思忖着,坚决不能再给暗魔肆无忌惮的机遇。
“暧昧?不清?可笑。”
暗魔嗤笑着,不退反进的揪住星冕头发根,他搓揉着星冕的头发。
相比较矗立的碎屑淫靡不决,不如那些隐蔽的长发看上去有股子情趣的味道。
“你把我的人生弄得一团糟——当然,不能全部怪你,大部分还是我咎由自取,我自愿成为你的部下,但,你也无法反驳一点,”他攥下一撮毛。
“你现在在戏弄我。”
“戏弄你什么?”星冕揶揄道,“你还有戏弄的价值吗?”
是没有,暗魔懊恼着。
“不必多想。”
“你成为我的走狗——尽管我没这么想,大概率是因为你对我心有惭愧,或者,你也需要利用我什么。”
“利用什么。难道你是我的爱人吗?”
暗魔的记忆只有若有似无,似有若无翻着皮肉的几个光影,纠缠不清的黏糊,血腥扑面而来 ,鼻骨徘徊酸臭,脊背不由自主的虚脱,一股心若止水的胆怯,与狰狞可怖,相生相克,相辅相成。
他只记得三个人。
他亲手杀掉的紫头发。
他死前最后见到的红衣服。
和总在他的脸颊侧面贪恋的瞬影。
他只觉得自己在刑场遭遇了斩首,神经中道崩殂,血管滚滚停滞,苦海中滚翻几周,终于挣脱热火——复活!
他闻到土壤的馥馥,头发丝刺破喉咙。
他再次昏迷过去。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