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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认为我们想的是一样的。”
“哦?死敌想的要是一样,那就有点危险了。”核心阴阳怪气道。
“我想要,重夺组织权利。也就是,重新组织星际联盟。”
没有一丝作伪,大有刚正不阿,视死忽如归的英雄气概。
“难。”核心心说,他们的第一想法,的确是完全一致的。星际联盟毁灭的消息,对他来说没有什么喜悦。
他的第一反应是怅然若失,而且有些,不大巧妙的,他也说不清楚的愤怒。
那种愤怒油然而生,他的的确确讲不清楚。
故地重游,却被不长眼的走狗羞辱的不爽,在他听闻死敌啜泣的刹那,爆破萦绕。
他不怎么关心死敌的心态情况。
他更多的是觉得不公。
凭什么他认可的公平,最后都会变成,无能赌徒的败笔。
他不接受。
“首先,我们要拉拢五超人。这样我们的阵营才会极度有力。”关心没有反驳那个难字。
岂止是难。
难如登天,不过是形容此难易程度的一个白描。
“他们很难加入的。”核心不讳道。
“是。我在想有什么,可以让他们加入我们的。”
“你可以先进那个阵营里,做间谍。”核心的思路其实比较简单,他觉得,要控制一个取代的东西,首先要掌握对方的有力条件。
“我觉得,他们不会重用一个,选拔标准——他们给了我一块糟糕的土壤且,将我加冕称王,不就是想要借刀杀人把我除掉吗。”
“不会闹得太僵。我认为,他们为了面子过得去,不会选择用这种方式对你进行打压。但,就像你说的,他们也绝对不信任你。”
“是。”
“星际联盟,是怎么消亡的。”
关心在这个问题通过脑子的一刹那,在反应那句话的登时,不可抑制的悲切,悔恨,懊恼,恨意,就像是连锁反应的起始一般,在霎时空卷他的心膛,他没有过多的应激反应,他只知道自己的后槽牙就在那一刻,剧烈的,撕裂的,割裂的,崩溃的,生疼。
..生疼。
“我的过失。有一对人马,来到星际联盟,说,他们是学习小组,里面有很多小朋友,说,他们是来瞻仰先烈的,于是,我就让他们进去了,恰好,真的太巧了,我当时要是,多留一个心眼,我也不会这样...那明明是,一个没有任何预料,任何征兆的黑暗组织...是阿德里星长老发来的求救信号,说时空裂缝萌芽出魔鬼的爪牙,以及,消亡的暗魔兵团,重回了。天枢行动队,在你死了之后,就解散了,所以,出于保险起见,我决定自己去侦察一下情况,却没想到在出去的途中,雅量传呼说,那对人马里面的所有小孩子,他们都吞下了定时炸弹...所以,我们在做金属检验时,因为胃酸加塑料外壳的包裹,没有检查出他们腹部里的定时炸弹...挨千刀的!他们还特意做成各种形状的,紫外线灯二次检查的时候,只觉得像代谢废物...很不可思议吧。他们草菅人命到这个程度了...并且,他们,他们是跑到特殊武器研发室里做调研!...我赶回去的时候,只有几小队因为逃亡及时,才免受一难,星际联盟总部的残骸,连拼都拼不出来了...然后后续就是,我们被找上,因为他们是普通人,我们不可能去攻击他们,只能任由他们,强制把我们分到了各个地方....这就是故事的全过程...该死的,我为什么,为什么有了伽罗的先例,还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关心对露怯有本能的拒绝和唾嫌。
但他无法压抑痉挛的身躯,拳头,骨头,脖颈,每一处都被脑海中浮现的,当时那种窒息和不快,压的抬不起来,他如坠冰窟,耸立的肩胛骨,也因为落魄而颓靡,他感觉自己浑身只有鼻子还在出气。其他全部地方已经死绝了。
一把火点燃了野草。
野草会为来年的春风庆生。
那么前年的野草呢?
他活该死在途中。
因为生命需要接替。
时代需要进步。
他们必死无疑。
...时代总是罪恶的,打着幌子折煞从众。
“两个疑点。一,只是炸药,怎么炸毁你们这些铜墙铁壁,二,他们做这些的意义是什么?星际联盟碍着他们了?”
“那个火药,绝对不是一般的火药。”关心拭掉呼之欲出的泪层,他将一切暗叹的不公,和对过往辉煌的悼念,都凝聚成一种指示。
他一定,一定会,重新唤醒星际联盟。
星际联盟,永远不朽。
“至于,他们做这件事的目的,我也不清楚。大概率只是因为,星际联盟,和他们的性质一样,都是联盟超人的一个机制...不过,我不理解的是,为什么要用这种暴力,来欺压我们,这样,他们怎么服众。”
“不需要服众。”核心慢条斯理的捻着自己的腹部碎屑。“球长就是最好的民众代表。你要想,暗魔已经死光了,接下来发生的,就是为了所谓的蝇头小利而寻死觅活。所以球长当然希望把他们送出去的超人还回来,这样,他们的经济发展,才能如虎添翼。”
“...早知这样,我就和你一起毁灭世界了。”
“不必。你不会这么做的。”核心终于捻掉最后一块碎屑。
“至少,我以前面临的和你相同的事情,可是我的选择是,与其自我消亡,不如毁灭众生,让他们臣服在我的世界里,这样,就没有人敢不尊重我的想法与做法。但,你现在,只是想要重振旗鼓——好吧。说真的,你比较像英雄,至少你宽宏大量。”
“我的意下就是这样,我可以去拉拢五超人。我一直以来都有洗脑的本事,你自己想办法,多套一点那个组织的话。那个组织的疑点重重——你知道疑点有哪些吧。”
“好。”关心终于把地板上的油灯捡了起来。
重新放回了核心的身旁。
“合作愉快。”
核心在光影辉映中,愣怔几瞬,突然笑了出来,关心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却又不敢多问,只得迟疑不决,后选择转身离开。
可,就在关心转身的一个侧身,他听清楚了那句——“第一次有合作伙伴...真是...讲不清楚,以前都是小弟。”
关心采纳了核心的意见,并且给了他一个传呼器,以及一个已经坏损的机器人作为新的容身所。
核心被他掩人耳目的黑发给刺扎了,昂奋的评价他颓然的样子就像是一个坏掉的泥巴。
这样的形象,太有力了,没有人会把这种死不足惜的家伙和前星际联盟星冕联系在一起。
“...不过,你这个机器人多久没洗了。”
核心,对于新的容身之地的诸多不满,也是关心无法置辩的——只得结结实实挨着他一顿讨嫌。最后,迫于淫威,为他进行了周密的检修,冲洗,加机油润滑。
一番功夫下来,才止住了核心的碎碎念念。
计划并不是特别着急,所以两人又重新制定了更全面的计划,以至于细致到要给小心带去一个魔方。
从总目标来看,关心的任务,看上去比核心的简单多了。
就是隐藏身份在新起的集会上套出点琐碎消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但接踵而至的危险,却也是核心的数倍。
如若是被发现,大概是会沦落至诸子一人一刀刷刷积分的瓮中捉鳖。
而核心则负责叨扰五超人。
务必让五超人对于正义的价值上纲上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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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了许久,计划已经被炒冷饭炒得包浆。
终于待到了联盟选拔的日子。
关心出于礼貌,在离去的时候,给核心写了一张纸条,大概内容是加油鼓劲,彼此互帮互助,有第二计划所以不用太紧张诸如此类的关怀话语。结果在路途中,收到醒来的核心一通批判,就着他说话的酸臭肉麻,而作出的回应。
初试,对于关心来说,还不如平时练拳。
他没有取得特别好的成绩,用了个中上游掩人耳目。却被几个目不识丁的家伙,背后批判他这么年迈了还没混出头。
...好吧。
关心只能原谅他们。
复试比起初试,难度稍微上去了一些。
也是轻而易举。
他也发现,之间的水其实很深。
在前两轮里,如果都取得优异成绩的学员,会被直送上去,不知道会被拿去做些什么出头鸟。
...关心隐约觉得,这个联盟,应该不止看上去那么晦暗不明。
他们很可能是已经蛀虫的朽木,自以为外表已经够丑陋,隐瞒的真谛,与那层层递进的本心,大抵是真真切切的细思极恐,令人毛骨悚然。
所以在第三轮重试中,关心初露头角的入了个前八甲。
他有点按捺不住对未知闯关探险的好奇和仇恨,大有点迫急的不逊。
借用核心批判的话来说就是——“豆腐没烧干,退而求其次去喝豆浆,一口下去一嘴渣,还给烫伤了。”
当然,他也支持关心对上层阶段的开拓。
只是因为自己这头各种各样的不顺心和关心喋喋不休罢了。
距离第三轮重试,过去了一周。
核心进展很顺利,五超人比关心意料中更乐意配合。
俗话说,人在祈祷枯木逢春。
有选择的投奔,会比任由目标不同的外来入侵者调弄更具诱惑力。
核心在汇报中说道,五超人的自主思想其实不多,判断的基础上会带有个人色彩。
所以当他自我介绍说是关心派遣来的。
五超人的侧目而视明显亲昵不少。
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波折,伽罗执意要核心拿出那个涉及阿德里星球的暗示。
关心倒腾几天,也没有重拾回那段波频——以至于伽罗对核心,心存疑虑。
不过不多。
明眼人都知道,关心是想要拼个鱼死网破。
现在就是站队问题了。
从客观来讲,那个团队虽然标新立异,但实际,还是通过喧宾夺主。这使得他们,在博取同情上肯定处于下风,再加上,一直没有什么线索来表现这个联盟的出现,诞生,是取决于世界命脉的。
除了资本主义,极端个人主义以外,确实没有再多支持的理由。
...越发紧迫了。
如果没有再多一些基石去瓦解地方阵营,便会助长敌方嚣张气焰。
新生组织需要一些威慑力,否则在与垄断搏杀之会荏苒。
关心每日都处于心急如焚的焦虑状态,他一直在等待带领他去往新地域的消息——可是没有。
升入直升后,他寸步难行。
但他也知道,谁浮躁,谁死亡。现在的一派祥和,很大程度和后续试炼有关。
以及,通过这种方式,逼出那些来历不明之徒。
事情的转机,发生在第四次终试,第三次重试的十天后。
自打升入直升,关心每天都会出门逛逛。
显然,“强者组”的每个人都心怀鬼胎。
关心除却必要条件和他们打过几声招呼,私底下,是难求一面...关心不知道这是属于政治洗脑,还是纯粹三观不合。
转机...
对。说回转机。
起始来源于一个他认识的同窗敲开的房门。
一贯孤僻沉默,这次的传唤却是难掩兴奋,甚至蠢蠢欲动。
他用那种,与同伴分享自己唯一乐趣,尽管那是一条羸弱的生命的年青。
粗着嗓子,不清不楚的音调。
一字一顿的阐说道,“这次,我们有一个任务,这个任务很重要——如果有人完成了,那么便有机会直接晋升。”
“是什么任务?”关心迟疑几下,还是没有刮掉胡子。
为了避免突如其来变故,他选择在一日之计在于——晚的时刻,等待一切都稳妥了,再刮去隐藏面貌的胡子才是大计。
“我听他们说,是暗杀计划?我们全部人,一起去尝试暗杀以前星际联盟的人...”
“你说什么?”关心蓦然错愕。
“你很惊讶吗?我们已经杀了很多。我上一拨就停留在这里了....唉,名落孙山,我只有和下一拨继续竞争!”
“...可以知道,上一次,你们杀的人是谁吗?”
“额...没记错的话,他的名字叫匠心?”
“...你们杀了他?”关心几乎要厥过去,他不敢去想象匠心死前那种万念俱灰的崩塌。
被自己信仰吞噬的感觉。
是死去的骷髅。
“是。他没有挣扎,所以等同于我们,白捡了很多积分。”
“好。真是...好。”关心呢喃轻呼道。
“这次呢。”他故作饶有兴味的接茬道,“这次杀谁?”背后说赤红一片...冷的骨头都在打怵。
“你认识的。”对方直视着关心的眼睛。
关心心凉了半截....难道被发现了?
“你知道圣弗朗西斯吗?我们这次的目标是他,花心超人。”
相比于核心阴恻恻却算计性极强的自娱自乐,那位同窗,亦或者是所谓的‘强者们',他们的笑容更像是已经死去了人类的天性,在舔舐大快朵颐后脏掉的爪子的那般轻快。
纯粹的利益熏心很干净。
你知道他是如此的在乎物质和回报。
所以你会自动回避的。
但他们不同,无知者无畏。
因为不知道道德,不知道节操,不知道正义之道。接受着包罗万象的抗击精神。
愚昧的顺从,永远是没落的。
在登船倒计时前二十分钟,关心借口上了个厕所,实际上是给核心捎信。
他把同窗说的话,和这些天自己得出结论,一股脑的塞给了核心。
也是奇怪的默契,核心很快就可以反应过来他的侧重点在哪里,尤其是当核心听见‘我们已经杀了很多',更是发出了轻笑。
“我说过的,毁灭,你们终有一天,迎来末日——只因太过招摇。”核心评价道。
关心听见他边嗦茶边坦率,却怕烫舌,不自觉的卷嗦,渍渍的水渍掸在听筒发出闷闷的回音。
失笑。
“已经消亡了。”
“还没有。理论上来说,卧薪尝胆,你确实可以。不过——你舍得吗?”
“我?什么舍得。我该做什么选择。”
“昔日战友,反水成功,留在身边只会是祸害,你会选择杀了他们吗?”
这是一个好问题。
至少关心用了信号不佳,作为借口。
老实说,他没考虑过。
核心这个思路其实比他初设定,理性太多了。
他一直觉得星际联盟培养大家的精神和心理状态不是白培养,所以无论如何,也不大会出现唇枪舌战后弃暗投明。
真相其实是——关心不敢。
前往星星球的学生列车,列车长的车技并不见得。急刹,并且掂晃,关心被弄得翻江倒海。
脑袋还得时刻保持清醒,以便不错过任何一条系统提示音。
核心发过来的笔记,是他的救命稻草。
...可故步自封,又不是他的作风。
回忆起一个很致命的问题,关心虎躯一震。
这个问题很关键...
关心思忖良久,终是顶着烧红的脸去典难了这个事关重大的质询——“你好。你知道,为什么,没有任务是,去杀那个星际联盟星冕?”
“前。”补充的一针见血。
“肯定打不过。”
“除了,打不过以外呢?”
那个同窗,睥睨关心的情绪中带了一丝凝重。
“你以为呢?”
“有没有政治目的。”
“这,我就不知道了。”他不再吱声,一个人重新投身于书籍的研读。
但关心知道,他有戒备心了。
因为他翻阅的书籍,上面的解释内容所使用的语言,并非是常用语种,而从那个人说的话,却听得出,有明显的,该语种的口音。
是...
他,是不是,在整蛊我。
...还是说。
那个人发现了什么。
关心佯装尴尬的瘫回靠椅。
他不可能在一个戒备的人面前,做任何不正常的动作,尤其是,一个正常超人,戴上了耳机。
信息的声音令他心猿意马。
却黔驴技穷。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