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歌行—51

　　无心惊恐地瞪大眼睛，急忙要过去查看她的情况，却被白发仙和紫衣侯齐齐拦住。

司空千落叶姑娘！

　　司空千落也想过去，同样被自家父亲阻拦，不让她插手。

叶祈和咳咳！

　　叶祈和扶着石壁，强自撑住晃荡的身形，堪堪站稳，身上渗出的血液触目惊心。

萧瑟（萧楚河）叶祈和！

　　雷无桀早已被这景象惊得呆住，久久不得会神，唐莲又碍于立场，无法插手。

　　只有率先反应过来的萧瑟疾呼一声，担忧地往她身上瞧了几眼，见她未伤及根本，才松口气，但仍是忍不住训斥道。

萧瑟（萧楚河）当着他们天外天的面对那和尚下手，你也是傻了吗？

　　他的呵斥令叶祈和清醒不少，她抬起头，对上护在无心身前人的视线，扯出一丝笑，眼底却闪烁着悲凉决绝的神色。

叶祈和是，我是傻……

叶祈和傻到以为在天外天待了十二年，能得人正视，可哪里比得过人家叔侄感情深厚。

　　白发仙不想让无心出事，可有叶祈和到底是他们看着从小长起来的，又怎会毫无波澜，是以惆怅万分。

莫棋宣（白发仙）你这又是何必呢？

莫棋宣（白发仙）他回不回来又跟你有什么关系，这本就是他的家乡……你就不能担待理解一下？

　　叶祈和摇头苦笑，低垂的睫毛掩盖住她眼里一瞬而逝的哀恸。

叶祈和我担待妥协的还不够吗？

　　她指着两人身后的无心，凄声哭问。

叶祈和我的心给了他，命给了他，就连名字也都成了他的……可我换来了什么？

叶祈和你们全都是一样，利用我时，竭尽所取；不需要了，就翻脸无情，弃我如敝履！

叶祈和我究竟哪里对不起你们，让你们这样待我！

　　她哭喊地撕心裂肺，每个字都像一枚锋利匕首，直直捅入众人心底，刺骨疼痛。

　　白发仙张了张口，想要劝慰，却发觉自己此刻无话可说，唯有沉默。

　　而紫衣侯眉宇微蹙，眼底神色亦是复杂。

　　唯有无心，听得一头雾水。

　　什么叫心给了他，命也给了他？

　　他的覆上心口，里面蓦地剧烈收缩着，仿佛有什么东西快要冲破束缚而出，却又仿佛被什么堵住了似的，呼吸困难。

　　无心握紧拳头，压抑着内心的翻腾，试探般轻唤道。

无心（叶安世）心儿，你到底……遇到了什么事？

　　叶祈和怔愣地望他，泪水沾湿了她的眼眶，唇瓣颤抖着。

叶祈和寒玉本无心，你可知为何无心？

　　他皱起眉，一时之间猜了到了几分，只待证实。

莫棋宣（白发仙）丫头！

　　白发仙心里焦急，恐怕真相一出，他们又会成为众矢之的，只能打断将要她接下来的话。

莫棋宣（白发仙）跟我们回去，什么事都好说。

　　叶祈和微微歪头，眼尾余光扫过他身旁的无心，又看向紫衣侯，透着些许诡异的平静。

叶祈和我说了，他和我……只能回去一个。

莫棋宣（白发仙）你这丫头怎么——！

紫雨寂（紫衣侯）白发。

　　紫衣侯的语调阴冷森严，周遭明度骤降，天上朵朵紫云蔽日。

紫雨寂（紫衣侯）我们是来接少宗主回宗的，别因为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耽误了行程。

　　听得语气中带了威胁之意，显示着自己的立场坚决，不会让步半分。

叶祈和好啊……

　　叶祈和眼底的暗潮忽然变得汹涌浓重，犹如一团乌黑的墨，化作漩涡，要将周围的一切吞噬殆尽。

叶祈和……走吧，那就走吧。

　　萧瑟敏锐地察觉到一股危险，下意识地想要阻止，但仿佛被什么东西牢牢牵制住他，难以前进分毫。

叶祈和取完东西，我就放你走！

　　叶祈和怒喝一声，突然抽出鞭子，朝着无心的方向甩去。

　　鞭梢划过半空，卷起凛冽的劲风，凌厉逼人，速度极快，眨眼即至，白发仙心中大惊，猛地伸手拉开无心，紫衣侯倒是早有预料，侧身避过，却仍旧被那股强劲的罡风刮得连退数步，脸色一阵青白。

　　叶祈和并不罢休，挥动着长鞭继续追击。

　　“噼啪——”

　　长鞭抽得空气嗡鸣作响，带起一串火花，宛若流星雨落。

　　白发仙顾忌无心有伤在身，只能带着他躲避，一边高声提醒。

莫棋宣（白发仙）祈和！不得胡闹！

　　可惜叶祈和恍若未闻，只死死缠住他，誓不罢休。

　　紫衣侯眸色一凛，手掌翻动，掌心聚集内息，随着他折扇挥出，扇风迎着鞭梢席卷而去，划成无数银针，铺天盖地地朝叶祈和射去。

　　无心震撼莫名，眼睁睁地看着叶祈和背后刺过去的银针，不由大急。

无心（叶安世）心儿——！

　　叶祈和浑身一震，脚尖点地，迅速跃起，险险避过那些密密麻麻的针，却仍免不了被几枚扎中肩膀，痛得闷哼一声。

　　紫衣侯眼底杀机毕露，手腕翻转间，长袖飞扬而出，掀起狂暴的气浪，宛如刀刃般劈向叶祈和。

　　叶祈和旋身躲避，借助惯性跃出大远，险险避开紫衣侯一掌。

　　紫衣侯乘胜追击，欺身而近，一招擒拿，欲扣住她的手臂。

　　叶祈和抬手抵抗，另一手扯出鞭子尾端，缠绕住紫衣侯的长袖，狠狠拽下，再次与紫衣侯缠斗起来。

　　无心那二人争斗，心头大急，却因内息未愈，无计可施，只得眼巴巴地看着他们打，心跳早已紊乱不已。

无心（叶安世）雨寂叔叔，莫要伤了心儿！

　　白发仙听到他这明目张胆的偏袒，心中暗叹，无奈地摇了摇头。

　　紫衣哪里像是能伤得了那丫头的样子？

　　若这话说出来，无心定会回一句:“哪里都像！”

　　果不其然，叶祈和根本没有要跟紫衣侯交战的意思，虽说招式凶残刁钻，但总能恰到好处地躲过他的攻击和要害，是以让他钻了空子。

　　叶祈和眼见他太过难缠，索性弃鞭而走，身形晃动间便掠出数丈远，紫衣侯紧追不舍，冰魄寒鞭落入了紫衣侯手里，挥舞起来如扇般得心应手，鞭影层叠，气势汹涌，逼得叶祈和节节败退。

　　“嘶啦——”

　　布帛碎裂的声音伴随着血腥味弥漫，叶祈和手臂处赫然多了一条狰狞可怖的血痕，鲜血汩汩溢出。

　　紫衣侯趁机松手，鞭子瞬间缠到了叶祈和腰间，她手上稍一使力，长鞭便顺利缠上叶祈和的双手。

　　越是挣脱，束缚越是紧迫，勒得她的浑身生疼，体内的异动更加剧烈，隐隐有控制不住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