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裂的伤口疼的欧阳公瑾满头大汗,他强忍着开口:“对不起,这次是我大意了,你先撤……”
“不行!我的任务是配合你行动,保护你的安全,你受伤本就是我的失职。”
“同志……”
“闭嘴!你好好在这待着,我去解决他们!”沈长清低声呵斥。
“不行!这样太危险了!”
“就几个杂碎,我对付得了!你别出来!”
说完,沈长清借零散的箱子起势,一双长腿敏捷有力地蹬在那墙面上,接着奋力一跃,手臂一伸就抓住墙顶的房梁,一下子就翻了上去。
她借着月光,俯身在房顶上行走,看到拐角处的日本兵,趁其不备,纵身一跃,只听咔嚓一声,那人的脖子就被扭断。
房子另一边的日本兵还不知发生了什么,沈长清拿枪打碎路灯,日本兵听带响声探出头来,被她一枪爆头。
“周瑜,”沈长清回去扶起他,“后面又来很多日本人,你受伤了走不远,我们得先找个安全的地方。”
“安全的地方……”欧阳公瑾突然想到,“去平安里。”
平安里——
佟家儒给女儿切蛋糕庆祝生日,忽然看到切蛋糕的刀柄上面有血迹,觉察到血迹是阁楼上滴下来的,他赶紧抱着女儿和蛋糕送到苏姨家。
安顿好女儿后,佟家儒拿着菜刀再次走向阁楼,他撞着胆子上楼,要和不速之客决一死战。
“哪来的贼,吃我一刀!”
佟家儒举刀就要去砍,可头突然抵上一把枪。
欧阳公瑾回过头来:“佟老师,是我。”
借着油灯,佟家儒看清了他的脸,大吃一惊:“欧阳公瑾?!”
他也顾不上沈长清会不会知道自己身份了。
“我现在叫周瑜……”
“周瑜?”佟家儒一愣,“东吴水师大都督?”
见他点头,佟家儒指了指枪:“那这位是?”
沈长清绕到佟家儒面前,他眯眼看了看,吓得一下子跌在地上,菜刀随之摔落。
“沈……沈……”
“沈长清?”她挑眉问到。
欧阳公瑾制止:“你别吓唬佟老师——”
他触碰到伤口,疼闷一声,沈长清连忙正色:好了好了,你别动了!”
佟家儒凑到欧阳公瑾旁边,吓得不行,喃喃道“诈尸”,公瑾低声劝慰:“佟老师,她没死,只是失忆了。”
“没……没死?可你们——”
佟家儒还未问完,就被沈长清打断。
“日本人追来了。”
“日本人?”佟家儒不明所以。
欧阳公瑾挣扎着站起来,靠沈长清撑住:“对不起,佟老师,我可能又要给你添麻烦了,我们得先走了。”
“哎!”你伤成这样走哪儿去啊?”
“佟老师,麻烦您把地上的血迹擦干净。”
等他说完,沈长清翻出,伸出了一只手,欧阳公瑾眼明手快一把抓住,借着立,也翻了上去。
佟家儒还未回神,两人已经没了身影。
“这两人身手不错啊……”
他们并没有离开,而是房顶上观察日军动向。
日本人搜查佟家儒的房子时,觉得佟家儒的害怕和不害怕都是伪装的,于是拔出军刀想要杀了他。
佟家儒情急之下喊出伊藤凉奈的名字,让日本人住了手。
“什么?”
佟家儒也顿时愣住,赶忙圆话:“我认识那个伊藤凉奈,她是你们东村课长的未婚妻!她们两个是我学生,我是魏中丞中学的国文教员,我们关系很好,长清同学还帮我备过课呢!”
日本人有些犹豫,佟家儒赶忙证明:“不信你可以去问东村课长!”
日本人渐渐放下了刀:“你的,实话?”
“句句属实!”
日本人搜查过后,发现这里果然没有藏人,打算离开之前警告佟家儒,如果他敢拿东村敏郎骗自己,一定会回来杀了他。
日本人刚走,佟家儒赶紧将家里的门层层关上,一回头就见两个人又回来了。
佟家儒感到头大:“日本人还没走远,你们怎么就敢回来?!”
欧阳公瑾看着青红的牌位十分不解,得知是因为自己引来了祸事,才让青红遇害,十分自责。
“真没想到,我竟然……给师母带来了杀身之祸……”
“何止是你师母,就连我闺女囡囡,也被打折了腿,如果不是长清同学……帮囡囡做手术,她恐怕连那条腿都保不住。”
欧阳公瑾听闻更加愧疚难当,当场跪下向青红谢罪,又将身上的经费给佟家儒留下,就想走。
佟家儒眼见欧阳公瑾伤得这么重,哪里肯让他离开,赶紧拦下。
“你伤的那么重,鬼子又在四处抓你,你能去哪?”佟家儒指了指床,“躺下,先把伤治好。”
沈长清见状开口:“不行,刺进他身体的是日军三零式刺刀,这种刺刀的梯形长槽对人体伤害很大,简单的处理根本不起作用,必须要做手术。”
“手术?”佟家儒急道,“那就做啊,你不是会做吗?”
“我是会做,但还需要一些药品和医疗器械,得去趟医院,麻烦您看好公瑾。”
沈长清说完就要离开,却被佟家儒拦住。
“哎!还是我去吧!”
“我去比较安全。”沈长清说。
“可你拿东西不方便,我在医院有熟人,放心,我去过很多次了,路熟。”
最后还是佟家儒去了医院,沈长清留下,先简单帮他处理伤口。
佟家儒拿着沈长清所写的药单匆匆找到董淑梅。
董淑梅一看这些药,就知道佟家儒说因因受伤,根本就是谎话。
佟家儒见不说实话就拿不到药,将欧阳公瑾、沈长清还活着,受伤在他家的事和盘托出。
董淑梅一听,决定亲自前去为欧阳公瑾治伤。
沈长清见佟家儒还带了个人来,十分警觉,但董淑梅表示自己没有恶意,还提出如果自己在手术时有什么小动作,可以直接杀了她,沈长清这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