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不属于你’?这话也没问题,你我本就是独立的个体,况且,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东村敏郎没有转头看她,只是视线飘忽的看向周围,手指较劲般的磨娑着手杖。
“为什么要是这句话?”
他似是而非的说了一句,让人猜不透心里在想什么。
“你到底想表达什么?”沈长清好笑看着他。
“是‘我主外,你主内’那句,你不介意吗?”东村敏郎忍不住说出来。
“我为什么介意,这话有什么不对吗?”
“这句话太过亲密,就像是夫妻之间的约定——”
东村敏郎说出这话时就意识到了这句话的言外之意十分不恰当,才急忙出口解释。
可解释后的话更显怪异,似乎是暗示性的把两人的关系引向其他地方。
“我不是说我们是——”东村急得不知该说什么好,“总之,我没有冒犯你的意思,你不要误会。”
“我当然不会误会,我知道你不是这个意思,因为我们是朋友。”
明明东村敏郎就只是怕沈长清误会,可当看到她这一副无所谓样子,又有种说不上来的气闷。
“我以为你至少会介意。”
沈长清凝神看着东村沉默了片刻,却突然把头撇向一边笑了起来。
“我为什么介意,难道我们不只是朋友?”
她脸上那样轻松的笑容让东村敏郎一下子就明白,沈长清完全知道他想表达什么,可她却偏要装作不理解的样子,说那些话来惹他生气。
说来也怪,东村敏郎向来以冷静自持,可一面对沈长清就手足无措。
“况且,我又不喜欢别人,不怕误会……”
沈长清最后的这句话简直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含糊的就连她的耳朵都难以捕捉。
可东村敏郎却一直注视着她,眼神也随着她声调的起伏逐渐亮了起来。
此时,一种微妙的情绪在二人之间淡淡地弥散开来,导致正午阳光都不禁柔了几分,撒在他们身上。
“你——”东村敏郎小心翼翼的询问。
“你饿了吗?”
啊?
沈长清措不及防的抬起头,看到东村敏郎真诚的目光时,瞬间泄了气。
好吧,要不说他的绅士都是装出来的,本质上还是个钢铁直男,总是善于把烘托好的气氛一瞬打破。
沈长清烦躁的扯了扯辫子,跺脚转身快步离开,徒留东村愣在原地。
“你去哪里?”东村赶紧跟上。
“我还有事,要回家!”
“我送你回去?”
“不用!你去忙吧!”沈长清故意赌气。
东村不明所以:“那我让阿南送你回去?”
“天哪!”沈长清仰头给了他一白眼,步子更是加快。
东村一步不落:“凉子?凉子!”
“我说了多少次?你不要叫我凉子!我会有一种把你当做父亲的感觉!”
“那我叫你什么?伊藤?”
“啊——”
沈长清简直要崩溃了,她终于知道为什么“日日思君不见君”的中国诗词可以广为流传,这就是真理!
所谓“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可她现在只想说“既见君兮,厌之如疯”!
天哪!东村敏郎上峰到底是谁?赶紧派个人把他调走吧!
终究,还是阿南开车送沈长清回去。
她坐在后位上,一脸愤懑。
阿南犹豫开口:“伊藤小姐,您和课长——”
“别跟我提他!”沈长清打断。
车里陷入沉默,许久,沈长清就憋不住跟阿南控诉东村敏郎的迷惑行为。
“我真是理解不了他在想什么!”
阿南了然,偷笑道:“伊藤小姐对课长有意,为何不直接说?”
“我还能怎么直接?我表现的不够明显吗?”沈长清恼羞成怒,“可他每次都装傻,又不明着拒绝,我都怀疑他是不是讨厌我!”
“不会的,课长不会讨厌伊藤小姐!”阿南辩解,“课长只是不清楚伊藤小姐的心意,怕唐突了小姐。”
沈长清不理解:“这都看不出来,难道那么多年他就没有过喜欢的女孩吗?”
“有啊。”
听闻,沈长清赶紧凑过去,好奇道:“谁啊?”
阿南毫不犹豫:“就是伊藤小姐。”
“你是他的人,自然向着他说话。”
沈长清扭头看向窗外,却不由因他的话红了耳朵。
本想让佟家儒先消化消化近来发生的事也好,奈何两人像是过不去一般,又因囡囡发烧而遇上。
佟家儒怕耽误了女儿,便由沈长清的意思,上车,让阿南把他们送去了康定医院。
那里的女医生认识佟家儒,误会他对女儿不上心,说话自然也不客气。
“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耽搁,她可能就要被锯掉这条腿?!”
“什么?!”佟家儒慌张的抓住医生,不敢相信,“怎么会呢?不会的!这手术是长清同学做的!我看到的!她会做手术!医生也说她手术很成功!”
“手术做的再好也架不住事后感染啊!”女医生气急,“你看看你女儿的伤口都烂成什么样了!”
佟家儒懊恼的哭着求医生,求她一定要保住囡囡这条腿,医生也只能试一试。
待佟家儒走后,沈长清向医生嘱托,让她先安排囡囡住院,费用她来负责。
沈长清回去就听说,小野竟然被枪杀了,阿南也回到东村身边。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晚上,佟家儒在家中设宴,感谢街坊邻居的帮忙,沈长清来此,却见到了意料之外的人。
她瞬间警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