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果糖

娄舒醒来的时候，晕眩感还是似有若无盘旋在脑海

她艰难地起了身，发现她并不熟悉周围环境

显然，这不是她家

丁程鑫“醒了？”

丁程鑫从阳台走出，他身上已然换了身休闲家居服

娄舒“谢……谢你的照顾。”

娄舒很难再以一种放松，或者恣意的态度面对丁程鑫，她有愧于他，说难听点就是，她甚至巴不得丁程鑫这家伙和她老死不相往来

偏偏命运这东西，就是喜欢和你唱反调

娄舒“那……我可以走了吗？”

待在别人家总是不好的，更何况对方还是位异性

见丁程鑫没有阻挠的意思，她便趿着拖鞋走到门口，才发现……自己竟然穿了件睡衣？！！

几分怒火燃于心口，娄舒转头想去质问却望见一双带着笑的潋滟双眸

丁程鑫“衣服是我找的家政阿姨给你换的，我当时可站在门外什么都没看见。”

他吊儿郎当地环臂倚在卧室的门框侧壁，语气倒是真诚得一塌糊涂

气焰被浇灭，娄舒无奈地叹了口气，道

娄舒“那能把我衣服给我吗？我现在要出去。”

丁程鑫“洗了。”

……

娄舒一时只觉头大，思索前后再次开口

娄舒“那我手机呢？我手机总可以给我了吧？”

丁程鑫抬手看了眼表，将目光瞥向窗外，意味深长道

丁程鑫“不知道娄小姐凌晨四点钟要处理什么紧急事件……或者，联系什么……重要的人？”

“重要的人”被他加重字音，拖长尾音，显得十分暧昧莫测

娄舒“……”

她一心只想摆脱掉他，哪有心绪在乎其他

她甚至忽略掉他们两个人正于昏暗中交流，卧室台灯晕出一点昏黄与窗外楼宇零零星星的斑驳色彩是仅有的光源

空气忽然陷入漫无边际的沉默，那样毫无预兆

丁程鑫“聊聊？”

刚刚凝结而成的冰面被他打破，带着不容推辞的语气

当然，她知道，她没有能够拒绝他的理由，或者说，那是她欠他的，欠债偿还，天经地义

娄舒“好。”

……

丁程鑫家阳台不算大，但容纳下两个人绰绰有余

静夜中日常一切的响动都显得格外清晰，湿哒哒的衣裳结出水滴落入塑料盆中，习习晚风过耳，电动摩的带着情绪的喇叭

清晰的好像还有，她早已藏匿深处的心迹

丁程鑫“当年为什么改志愿？还有，不辞而别？”

娄舒缄默半晌，垂下眼睫掩下眸中的无措

她早想过这一天会来，那份答案也早已烂熟于心，可是当这一刻真正到来的时候明明挂在嘴边的话却怎么也脱不出口

娄舒“……可以拒答吗？”

丁程鑫闻言忽地笑了，道

丁程鑫“当然可以，这是你的自由不是吗？”

娄舒并不否认丁程鑫的绅士，以前便是，现在亦是如此

不过这话从他口中落下时还是带些莫名的讽刺意味

他边说边从阳台靠边桌子上拿起烟盒，取出一根烟后怔愣了一下，转头朝娄舒询问

丁程鑫“可以吗？”

他晃了晃手中那截细支烟

娄舒盯着他手中的烟摇摇头又点点头

丁程鑫望着她呆愣的模样又是一笑，从裤兜里掏出打火机点烟，一时浓郁烟草味弥散开来，娄舒再次闻到熟悉的尼古丁的味道还是不忍皱眉

娄舒“给我一根吧。”

她以前烦闷的时候也会抽几根烟，不过是近期应酬参加得过于频繁对其味道产生了PTSD而已

但当下她就很烦躁，而想到纾解的唯一方式也竟是抽烟

丁程鑫“等着。”

娄舒心想你不是有烟吗直接递给我就行了干嘛还非得大费周章地去取一趟

最后也没有开成口

丁程鑫离开没一会便折返回来，娄舒那时候还在想是什么好烟能让丁程鑫为她特地去取一趟

丁程鑫“把手摊开。”

娄舒依言照做，塑料质感与掌心接触——是几颗不同口味的水果糖

丁程鑫“少抽烟，对身体健康不好。”

娄舒在心里朝他翻了个白眼，真是严于律人，宽以待己

倒也拆开了一颗糖倒进嘴里，酸甜果味包裹舌尖，相同味道猛地将她拉回了无比遥远的七年前

那样恍若晨梦般的七年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