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你先出去吧!”
孙答应挥了挥手,叫着伺候的宫人退下,趁着昏黄的烛火看着镜子里正值二九年华的娇俏女子,随即便轻叹了一口气。
等到人都退出后,又静坐片刻,听着屋外风卷着树叶飒飒作响,偶有猫叫蛐蛐儿增添情趣,直到熟悉的枭声响起,嘴角才露出一抹微笑。
想也知道,那个人来了。
悄声起身走到窗前打开了窗户一角,又过了半晌后看着四周寂静,她的住处又偏,也没人想和她一块挤在这种远离养心殿皇上轻易不会涉足之地,不过倒也是方便了她来。
屋外装鸟叫的人见着窗户开了缝,足尖一点,飒飒两下从屋脊后翻身而下,警惕的环顾四周见也没人,便立刻息了声音轻身走到那窗户跟前,透过掀开的窗户看着里头早已等待良久之人,瞬身掀了窗户翻入其中。
“你可来了,今儿怎么来的这么晚?我都还以为你不来了呢!”孙答应手指轻绕着胸前垂发,看着站定身姿的男人,嘴角噙着笑:“以为你不来,可是不巧,我这正准备上床歇息呢!怕是得等明个儿你早点了!”
来人听后动了动身,伸手解开头上的花翎帽往榻子上一丢,动作随意,仿若出入自家一般:“到是奴才的不是,竟是扰了小主清梦,只是求小主可怜可怜奴才,可是为着想见小主一面给人家搭了多少人情说了多少好话才答应给奴才换值,可是叫奴才废了一番功夫呢!”
“哼~油嘴滑舌,还不赶紧滚过来,怎么想叫本小主亲自迎你过来不成!”孙答应冷哼一声,在床上支着头,素手朝着步床外男人微微一勾,男人也是不恼,一边走一边解着身上的衣裳,道:“嗻!奴才尊小主的意!今晚保证将小主伺候舒坦!”
“只今晚?”孙答应一挑眉,伸手将走到跟前往她身上伏的男人推到一旁,男人听后,喉间不自觉轻笑了两声,略带些嘶哑,但底子清亮,看着半躺青衫半褪满眼媚意的美人,眼神少没了刚才的荒唐感,清正了几分:“奴才刚才说错了,伺候小主,当是千载万岁,不管今后日日月月和年年!”
“这还差不多!”孙答应满意了,手臂一勾,将人往自己一揽,男人顺着力道压过身子,在两人肌肤相近之时,男人忽然趁着孙答应正意得志满时猛地将自己对方掉了个头。
“啊!”孙答应吓得出声,反应过来立马捂住了嘴巴,紧张的朝外看看,然后回头看着身下得意的男人,恨恨的挥拳朝着他打去。
绵绵拳意对于男人而言无外乎如挠痒痒一般,任由孙答应与他打闹。
外头烛花炸裂一声,屋外虫鸣轻飘,夜深人静星高月明,步床清帐中则是有一对儿野鸳鸯耳鬓厮磨度春宵。
打闹一番,两人兴致未尽,可时辰已到,不得不压下兴致暂停一切,欢乐的时光总是短暂,若是寻常时,可不得搞得天翻地覆来个尽兴。
“你要走了?”孙答应语气怏怏,依偎着男人有些遗憾,一角的烛火快要燃尽,微弱的烛光努力的燃着自身,可随着蜡痕不断低落,终究是逃脱不了熄灭的命运。
“呵,我就在北苑值守,离着你这里不过几步路程,若是想我,我来寻你就是,你自己要记得多小心些!”野男人刮了孙答应的鼻头,他当然也舍不得,低头看看怀里一脸餍足的女人,眼神微动,他有个想法很久了,早在遇见她相处之后就有了。
想了想,还是决定说出:“你想出宫吗?”
当话一说出,野男人的手指不自觉的攥紧,孙答应似是察觉,动了动身子:“想,也不想!”
当想字出口的时候,孙答应感觉到野男人的心口砰砰声大了起来,但随着一句不想又逐渐平静下来。
孙答应抬眼看着半靠在她床上的野男人,野男人长的还算是清俊,很符合大众意义上的审美标准,不说多年习武一身功夫,眉眼间也透着一股英武,眸子星亮,尤其是在情意正浓时认真看着她的时候,总觉的自己会沉溺在他满目星光之中,叫人沉沦不得翻身。
要是在白点就好了,孙答应有些遗憾,不过仔细一想也对,野男人勉强是侍卫里的一个小头子,整天风里雨里认真值守着宫大门,在这种热成狗的天没晒成一块碳都该感谢长辈一代优秀基因。
尤其是和现在的皇帝老儿一比,野男人正值青年,出身也算八旗里看的过去的,更别说长得就能完爆皇帝老儿,皇帝他还有什么,除了他身份是皇帝,那脸,那身材,那身体素质哪条能和野男人比。
孙答应想到这,不自觉的瘪瘪嘴,自己也是够倒霉的,选个秀走个过场,结果就把自己搭进来了。
完了皇帝老儿还不知道珍惜,放着她好好的一个大美女丢到北苑这边鸟不拉屎没人来的地儿,简直暴殄天物。
不过也拖了这没人愿意来的地儿,叫她和一个不得志的小侍卫认识,一个住在冷宫不远,一个被打发把守冷宫,简直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嘛!
“行了,这天也快亮了,你也赶紧起身吧!虽然我这没什么人来,可叫那些伺候的人看见就不好了!”孙答应起身推了推身边的男人,她进宫的时候,正是熹贵妃如日中天之际,连皇后都要退避三舍,最近听说皇后害熹贵妃小产被下旨禁足思过,到是免了请安不用去了,可这一天天都叫什么事儿。
弄得跟偷情一样提心吊胆!
对,他们现在严格意义上来讲就是在偷情,还是偷皇帝家的。
野男人叹了口气,不情愿的起身从床下捞起丢下的衣裳开始一件件穿起,孙答应就这么看着野男人穿衣,也没想搭把手,独自欣赏着眼前腹肌男模穿衣,一比之下,皇帝依旧完败。
看着野男人穿好最后的马褂,从荷包里掏出一根香料棒,就着豆大的烛火点燃,飘出一丝丝清香后才走到香炉前丢进,不需半刻,幽静沁人的香气将那股暧昧绯糜彻底遮盖。
掀开窗户,接过孙答应收拾好后包裹,回头看了最后一眼:“奴才说的还请小主好好想想,奴才是真心的!”
”嗯!本小主会考虑的,你快走吧!卯时就到你上值的时候了,你在这玩闹到现在,也不知道你当值的时候吃不吃的消!“孙答应轻呸一声,拢了拢身上的衣裳,走到窗前小心的打量了下四周,才赶紧催着人离开。
“我吃不吃得消,小主难道不知道吗!”话音一落,野男人轻声一笑,复又从怀里掏出一枚镶宝石的鎏金簪子,孙答应惊奇的看了他胸口一眼,什么百宝箱,刚才都没看出来那里头还放了东西。
“小主生辰在即,这簪子虽然不能和宫里的能工巧匠的技艺比,但也是京城里的老字号了,待到生辰那日,奴才再为小主寻来更好的!所以只能委屈小主先带着它了!”
孙答应接过簪子,做工很精细,宝石饱满莹光,可见也是用了心挑选:“嗯,那本小主那日就等着,说好的,要比这好!”
“当然!”
抱着包袱,野男人从窗户翻身出去,孙答应看着野男人利索的踩上屋顶,站在前殿高处和她对视。
孙答应小声的摆着手,野男人点点头这才转身飞走离开。
关上窗户,孙答应这才赶紧收拾刚才没注意到的狼藉之处,野男人虽然已经做好事后清理,但因为偷情的紧张和背德感叫她总觉得还有事情没做好,不得不在撑着疲惫的身体继续找着忽略之处,这要是叫人发现,可不得是要命的事情!
真是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