称病许久,受个惊吓一病大半年,还在宫里人烟僻静的碎玉轩染上时疫?
不管是真是假,藏拙也好真的病了也罢,但论这份气度心胸能忍得住寂寥默默不闻。
以后这宫里说不得也会有这菀常在的一个名号在。
小小的八卦一番也就这样。
她也没什么闲心要去一探真假的闲工夫。
左右她和那个菀常在有无冤无仇的,人愿意这般就这般呗!
打压一个小常在林秀都觉得不好意思。
下午时闲,胤禛从养心殿里批阅完奏折,正好永寿宫离得他近。
溜达着溜达就走到了林秀这里。
没提前来报招呼,就这么背着手进了她的永寿宫里。
当时林秀正和容儿商量着绣花配色,胤禛一言不发默不出声的就进了屋。
差点没将人给吓出病来!
真是越来越会玩了!
林秀没好气的起身行礼,迎了胤禛上座,招呼着容儿一块坐下。
胤禛这人着实叫人讨厌,摸了一旁的绣品就开始点头论足:“这是容儿绣的?”
“回皇阿玛,是容儿绣的!原想着要给皇阿玛绣个荷包矜缨什么的,奈何女儿针黹女红还显生疏难登大雅,恐叫皇阿玛笑话,所以便改了图案做成手帕绢子,平日里玩耍罢了!”
容儿说的不好意思,回头看了看一旁的林秀。
林秀笑笑:“这孩子也是谦虚,你皇阿玛还能嫌弃不成你这做女儿的一番孝心不成,好与不好的,就算真的差,皇上您还好意思嫌弃?”
转向座上的胤禛。
胤禛听得乐不可支,将手串套在手腕上,点了点那片秀绷:“朕还来不及说公主孝心可嘉呢,有哪里来的嫌弃之意!容儿只管大胆的去做,结果如何,皇阿玛都一个人受着!“
“总不能白白浪费了朕的公主的一片孝心不是!”
“熹妃也是,朕记得你女红一向出众,自潜邸后,你好像就没再给朕做过什么荷包衣裳的了,朕身上带的这只荷包,好像还是你以前做的!”
说着,拽下腰间一只老旧的荷包放在手里把玩,边角有些起丝了,但看着保养的不错。
突然依旧清晰可见,还是五蝠彩云样的那只。
看着那个荷包,林秀倒是有些意外。
都多久了,胤禛怎么还留着!
好像是以前做衣服的时候用那个裁衣裳后剩的边角料赶出来的。
没成想胤禛到是个念旧情的。
林秀挑了挑眉:“和皇上正说着容儿给您想绣荷包的事儿,怎么一转眼就声讨起臣妾的不是了?一个荷包,难为皇上还记得!”
“怎么记不得,这荷包朕带的也习惯了,但是时日已久,针脚处有些脱线,便不再轻易佩戴,只素服便衣时带着出门,正好,朕近来也是换了一身新衣,容儿的孝心荷包朕先记着,但熹妃你的荷包可不能少啊!”
胤禛笑着回答,看着容儿好奇的看着他手里的荷包。
便随手将荷包给交给了容儿:“看看,这是你额娘当初给朕绣的荷包,也是有段年岁了,看看容儿你的荷包能不能赶超过你额娘的女红!”
看着发旧的荷包,凌容摸着这个荷包的针脚,倒觉得有些熟悉,但一时间没想起来。
但听到胤禛这话:“皇阿玛您可别为难女儿了,女儿跟着额娘这段时间研习女红刺绣受益匪浅,但要女儿赶上额娘,堪比叫皇阿玛的百福和造化口吐人言!”
说着,便皱了皱了鼻子。
胤禛听得哈哈大笑,伸手点着凌容的头没好气的摇了两下。
“你到怪看低了自己,朕的百福和造化要是能口吐人言,那可真是奇事一桩,只叫你给朕绣个荷包,到是回牵强附会到两只狗身上!该打!”
“那谁叫皇阿玛您要求提的太高了!女儿现在能将鸳鸯绣出型不至于叫人认成野鸭子还是好的,谁知您老到是一点不客气,叫女儿的女红赶上额娘来!”
凌容可是不依,都是十五的人了,还这么小心性。
胤禛不恼,享受着来自女儿的撒娇抱怨。
“好了好了,皇上也别逗容儿了,容儿已经做得很好,一个荷包而已,大不了臣妾多做几个,将容儿的那几个都一并补上!”
林秀笑着打圆场。
看着容儿和胤禛相处愉快,没有半点不虞,父女间和乐,不自觉的高兴从内心发散出来。
几个荷包而已,权当练手之作了。
为了容儿和加强她们父女俩的感情和关系,怎么算都不亏。
只要胤禛能时刻挂着,看见了荷包,就想起今日,也算值了。
永寿宫的气氛还算和乐融融,一起用过晚膳。
放松过后,胤禛又有奏折要回养心殿批阅。
快快乐乐将胤禛送走。
两人乐呵的回了屋,开始琢磨起给胤禛荷包的花样。
回了养心殿。
胤禛笑着从玉案上拿过一个奏折开始看起来。
就着火烛灯笼的亮光,拿着朱笔批阅,时而无可奈何,时而紧皱眉头眉眼去看。
圈圈点点后,直至下一个看的大发雷霆。
刚才培养起来的好心情一下子荡然全无,一旁的苏培盛适时端上一杯合口的热茶给胤禛消火。
直至半夜才算停歇。
“苏培盛,什么时辰了?”
被问到的苏培盛的一个激灵,听到胤禛问话。
赶紧招来徒弟询问:“回皇上,已经戌时!”
“戌时啦!这时间可真快!不知不觉朕已经看了两个时辰的折子!“胤禛感叹,起身从榻子上下来走了走。
活动活动筋骨。
“皇上,敬事房来人,今儿可还要翻牌子?”
小夏子进来,苏培盛明了,敬事房的总管太监已经带着人到了。
刚才皇帝看奏折看的忘我,便没敢出声打扰,但时辰已经算很晚了,还是要尽职尽着的询问一声才行。
胤禛喝了口茶,摆了摆手示意今天不要。
没心情!
刚才看折子气的不轻,烦的也不行。
苏培盛刚想回了话,结果那边胤禛放下茶杯想了会儿道:“叫余答应来吧!”
解个闷也挺好!
放松放松心情,余答应的昆曲儿唱的不错!
然后这一唱,就是唱了一整宿啊!
这养心殿离得林秀的永寿宫极近。
大晚上的,还没睡着就听见不知哪里传来的一股若隐若现的戏腔戏词的。
吵得容儿都没睡着不说,还吓得一些胆子小的宫人瑟瑟发抖,值夜都值不好了!
林秀气急,谁在宫里装神弄鬼呢!
谁知道金顺意差人来报,是养心殿里传来的。
今儿皇帝传唤了余答应侍寝,余答应跟皇帝现在正唱昆曲儿玩呢!
“这个老....”
林秀下意识开口又发觉不妥赶紧闭嘴。
心里没好气,晌午刚还慈父和乐的模样,晚上这就原形毕露。
孩子还在她宫里住着呢!
也不知道收敛一些!
什么荷包!
就他也配容儿的孝心荷包!
给狗做身衣裳都比给他强!
狗好歹喂饱了之后,人知道不叫唤不吵人!
看着旁宫启祥宫里也点起了灯烛,后边的翊坤宫也隐约传来动静。
看来闹得也不小。
众人碍于是养心殿那边的动静,没敢叫人去找茬,只能暗恨恨的缩在被窝里堵着耳朵踉跄睡过。
第二天一大早,去给皇后请安。
看着华妃一脸兴致阑珊和疲惫的倦容,想来昨儿睡得也不安稳就是了。
这就算了,气人的是那个扰的人睡不着觉的余答应竟然被皇帝赐了封号。
但是。
那个妙音娘子又是什么鬼的封号!
这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的好词儿。
给个常在或者给个还算上档的单字为妙的封号也行,干嘛要加个娘子?
这就不是很让人理解!
堪称让人费解!
林秀是服了胤禛的脑回路。
这常在不是常在,答应不是答应,封号不是封号,四不像一个。
就跟叫着好玩一样!
若是寻常宫妃被皇帝封了这个称号,简直要羞死个人。
跟个歌姬玩物叫着的名号有什么区别!
胤禛满满的,从头到脚的恶趣味。
想来他也是咋嘛过来这个余答应不是当初倚梅园那个吟诗作对儿的那个人了吧!
不排除这个可能!
但看胤禛没想拿这事做文章和处置冒名顶替的余莺儿,想来现在对余莺儿的兴趣还没消散。
看着前来请安的余莺儿,一脸洋洋得意的模样。
丝毫没意识到这个封号的讽刺。
但在场的人都没帮着解释的意思。
就跟看笑话一样看着还一副状态良好的余莺儿上蹦下跳。
也算是请安时,一个为数不多的逗趣场景吧!
余莺儿得势,不过对于嫔位往上的人到是没什么影响,虽然看着有些膈应,犹如一个上蹦下跳的小丑一样。
但看着余莺儿骄横无礼,捧华妃臭脚的模样,一个个的都撇脸没眼看。
连一向专横跋扈的华妃都看不上余莺儿,这余莺儿怎么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还觉得华妃能给她撑腰?
“还真是什么锅配什么盖!好嘛!余莺儿和华妃,啧啧~”
“不过看华妃娘娘那样子,好像也没看重余莺儿多少!”
林秀和花芽两个在榻子上播着松子儿和花生磕着吃,说着近来宫里的趣闻。
几大巨头都没出面,华妃近来都懒得出来招摇过市,同样看着余莺儿如何蹦跶在满宫上下给人找不痛快。
“看着吧,这位妙音娘子,迟早会惹出祸端!再不就是被人当靶子死的还不自知!不知天高地厚,心却是个自比天高的主儿!”
林秀摇摇头,喝了口茶。
宫里无大事,但也每日有趣闻发生。
深宫寂寞,也就这些闲谈可以打发一下时间纾解一下郁闷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