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的饭菜,真如一盘盘催命的毒药。
可是为了逼真引出后续,她不得不吃下这些带毒的饭菜。
到时她空做中毒的模样,可脉象平稳,体内无毒害症状,大夫那里却是瞒不过去的。
少食少量,看着能不能混过去吧!
林秀其实心里也没底,这莽草的毒量到底是多少,她也只剩记得那些误食莽草即刻毒发神似癫痫惊厥,中毒浅者浑身乏力头痛眩晕,发现及时还能有救回来的机会。
林秀也摸不准这个莽草得吃到什么时候才能算中毒。
只能先慢慢吃着看了。
等有了中毒的迹象后,那就应当是到了中毒的时候。
也幸好元寿先不需要她亲自喂养,身边候着三四个奶妈随时待命,要不然,她还真狠不下心来吃这些要命的玩意。
没过几天,林秀便觉得自己有些不对劲。
“花芽!花芽!”
一早起来,林秀猛然惊醒,心口一阵悸动,一阵恐慌感瞬间席至全身,胃部不适呕吐阵涌,头脑一时间有些昏涨。
林秀知道,她这大概是中毒了!
赶紧喊着花芽,叫她拿来痰盂催吐,她明明就每次就吃一点,没想到这玩意的毒性还真是大。
如果不是她早先知道这是有毒的东西,时日一久,怕是叫福晋安排的的大夫一糊弄,真还以为是生病神思不属导致,自然而然的所有人便会理所当然的认为她是身体抱恙久病而终。
前有宋格格的遭遇在前掩人耳目浑说是地方不吉利,她命薄可惜。
还真是好计策!
“格格!格格你怎么了!”
花芽闻声进来,便看见林秀半倚在床边面色惨白,在示意下,赶紧拿来痰盂供林秀将胃中秽物一吐而尽。
帮着林秀清理完毕,赶紧端来茶水给林秀漱口,半拦着林秀帮她顺气,看林秀这般模样,花芽皱着眉头声音颤抖着:“格格,奴婢还是去叫大夫来吧!您这样,奴婢看着心疼!”
“别!花芽,我还能挺两天,你听我的,你先去福晋那给我告假,说我今日身子不适不能为福晋请安了,把我的症状先给福晋拖个底儿,叫她认为我现在已经中了她的圈套!”
“大夫先别叫,先叫她高兴两天,一定说明我是吃坏了东西打算躺两天,过两日再给福晋去请安!记住了!”
林秀始终记着自己在外人眼里的为人,小心谨慎,言语不多,身子不适忍上两天也是应该。
“嗯嗯,奴婢记住了!那格格,今日的餐食,奴婢还给您拿来嘛?”
花芽看着林秀都这样了,东西还是先别吃了,但不知道林秀后续计划,还是得先问上一声。
林秀喝了几口水,感觉好了很多,想来吃的不是很多,毒素少,多喝些水排排余毒,总的来说还能撑上一阵。
她现在要做的,便是要先降低一下宜修对她这边的警惕。
让她以为她现在已经成了一只待宰的羔羊,不日便会如了她的意愿去母留子。
趁这她疏忽的时机,一举将罪证给收集齐整,在安排着胤禛派来的人要保证不落声色的透露给他,这些都需要时间来准备。
不然,她才不想多受这几天罪!
看了看天色,已经不早,快到请安的时辰了。
花芽简单收拾了一下起身告退,准备按照林秀的嘱咐去给宜修那告假。
时间一定要挑好,不能早也不能晚。
一定要在其他人已经到达正院却还没到齐的时候。
不赶巧不敢晚,主打的就是一个正正好,就选在平常林秀请安晚几刻的时候。
既不显得有多急切,也突出事发突然。
这个时候福晋也正好妆点完毕开始出来接见他们这些格格们。
“众位姐妹歇息的如何?”
宜修笑意盈盈简单的说出开场白,人都开始慢慢坐满底下的位置,目光扫去,宜修突然蹩蹩眉头,看着其中几个空余的座位。
“东书院格格钮祜禄氏来人!”剪秋匆匆走到宜修身边,微微一福身。
所有人正准备着给宜修请安呢,然后就被剪秋的来言给拦住,众人下意识的朝林秀的座位看过去,今日钮祜禄格格怎么没来?
“进来吧!”
宜修发话,花芽才赶紧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和一腔担心走进正堂:“东书院奴婢花芽见过福晋,奴婢给福晋请安!”
“原是钮祜禄格格身边的花芽,今日请安,怎不见钮祜禄格格前来?”
看花芽孤身一人前来的情况,宜修心里微微有了底,莫约是那莽草奏效了不成。
然后,一切都如她心中所料一般,只见花芽福身行礼,道:“回福晋的话,今日格格本想前来为福晋请安,谁知刚一起身便头晕目眩不适,暂缓一会儿后到是好些,谁知刚一出门就胃里不爽吐了一地, 一动一走就头昏难耐,格格想着约莫是前儿贪凉喝了不少凉茶吃了另些零嘴闹坏了肠胃,特让奴婢前来给福晋告罪,恕格格今日不能为您请安来了!”
“哦?那钮祜禄格格现在如何?”’
宜修装模作样的假装关怀了一下,心里倒是满意,听花芽说的这些的症状,也是八九不离十了。‘
对于一个“将死之人”来说,宜修一向有着很好的容忍肚量,一想到即将养在自己名下的元寿,林秀现在的情况不过是未来她前进一步的一个小插曲而已。
“回福晋的话,格格说自己因着贪凉多嘴导致身子不适不能为福晋请安,心里本就过意不去觉得面上无光,还劳烦着福晋牵肠挂怀更是心中无地自容,现下已经安好不少,待身子好些,便亲自前来为福晋请罪!”花芽照本宣科,将已经在路上排练好的说辞又对着宜修说了一遍。‘
心里却是忍不住的想骂高高在上坐着一副端庄贤淑的福晋一脸。’
她呸!
要不是你,她家格格能这样吗!’
还好意思在这惺惺作态问她家格格身子好不好!心里没点什么数是吗。
不管心里怎么想的,面上却是做足了一副不好意思的告罪模样。‘
因为吃坏肚子而耽误请安的羞愧,花芽轻松拿捏住。
不得不说,花芽她还是对表演有着很高的天赋,明明未曾经过什么专业培训,却是把表情精髓拿捏的十分到位。
“钮祜禄格格无碍便好,请安何时都能前来,身子不适却是要好好修养一番才是,元寿阿哥还小,正是需要人上心的时候,剪秋!”
“去,我记得库房还有一支老参和宫里前年赏下来的灵芝,元寿阿哥那里钮祜禄格格也养育的极好,甚少听说染疾不适,可见是用了心了,都一并赏给钮祜禄格格,好生安歇,养好身子方为正事,我这请安,不急于一时,心诚为重!”
期间不忘暗戳戳cue一下同样生了娃的耿格格搞一下对立。
你看你,同样差不多生孩子和带孩子,你都不如钮祜禄格格,人就带的孩子身体健康毛病没有,你那孩子就娇贵事多,动不动就生病的病秧子。
也没管底下人听没听懂她隐晦的意思,反正宜修她笑的温婉,还抬抬手示意剪秋,尖锐瑰丽的护甲虚虚一点,端来旁边小桌上的茶水温吞一口,看着花芽接了赏赐下去。
“好了,钮祜禄格格身子抱恙,这两日便免了请安,既然诸位姐妹都到齐了,那咱们继续!”
“回福晋!那年侧福晋还没来呢!”
不等宜修示意继续,不知是脑子缺根弦看不懂眼色,还是真的想找点事想彰显一下自己的存在感,侧福晋李氏似像在打小报告一样跟宜修这个福晋举报。
所有人的目光一下齐刷刷看向还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李氏和隐晦的目光看向宜修。
年氏来给福晋请安迟到早退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再说年氏位份在这,作为府上唯二的侧福晋,位置更是靠前离福晋不远,那么大一个空缺福晋是有多眼瞎才会看不见。
没看直接略过不表说继续不就是想把年侧福晋给忽略过嘛!
就你这个憨冷傻批直接戳穿,叫福晋下不来台!
“年侧福晋可真是骄矜,连福晋的请安都迟迟不来,可见是仗着王爷的宠爱恃宠而骄,连福晋您都不放在眼里......”
李氏酸溜溜的语气叫在场其他人无不清晰的感觉到是不是有哪家醋坊的醋缸炸裂了!
这给年氏穿小小鞋的痕迹做的也太明显了!
她究竟是怎么做上府上唯二的侧福晋之位的?
难不成王爷就喜欢这一口?
不过众人稍稍一想,就明白了李侧福晋今日如此失态的原因了,还不就是昨儿王爷本该宿在她的院子里,结果刚要上床就被年侧福晋身子不适来人给叫走了呗!
李氏年纪也算慢慢开始上来了,姿容渐缓,青春不复,和后来明媚多娇爽朗娇气又年轻的新人比起来,除了曾有过的几日恩爱和生育了一个三阿哥,她没在剩下什么。
可这也已经尽够她在王府上继续生存下去的资本,可人啊,曾拥有过的东西忽有一日不在属于自己转投他人,嘴上说着挺好,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可心里还是有着那么几分不甘心。
他们也想如李氏这般好运道!
地位子嗣恩宠,这三样只占其一便心满意足了。
可看李氏这般,曾经的她可是三样都占了齐全,如今这般可不心里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