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缪尔直觉不对劲,但也没把白鸢放在眼里。
毕竟是自己培养出来的小徒弟,掀不起什么大浪。
白鸢沿直线在地面上走了个来回,边走边撒着药粉,嘴里一直在念着咒语。
然后她后退了一步在中间站定,直到最后一句咒语落地,忽地,出现了一阵剧烈的震动。
一眨眼间,山崩地裂!
狂风刮过,带着白鸢白色的裙摆翻飞。
塞缪尔一惊,朝下一望,地面赫然出现了一道深不见底的鸿沟!
他知道白鸢要做什么了。
树根没了土壤的支撑,轰然掉入了鸿沟里,他迅速张出四叶翅膀,抱起韦尔斯飞于半空中。
韦尔斯简直不能容忍,挥拳就往塞缪尔的脸上呼去。
塞缪尔双手不空,硬生生地被打得脸一偏。
“别动,不然我就把你扔下去。”
那恐吓小孩子的语气听得韦尔斯怒火中烧,冷笑一声:“你以为我会怕吗?”
韦尔斯挣脱塞缪尔的怀抱,张出了翅膀。
来自种族王者的威压让塞缪尔不禁腿软了软,眸中尽是痴狂:“真迷人啊。”
话音刚落,韦尔斯又是一拳呼了过去,塞缪尔用手接住了,但韦尔斯毕竟也是掌管着整个亚特斯拉家族的人,实力不可小觑。
两人在半空中扭打。
几番下来,韦尔斯喘着粗气,抬眼看着塞缪尔。
后者身上也带了伤,不过看着倒不太狼狈。
“怎么了,我的伯爵大人?”塞缪尔凑近他,想要去搂他的腰,却被避开了,“不行的话可以投降哦。”
韦尔斯抬手一抹嘴角:“我可没说我不行。”
说着,他猛地朝塞缪尔扑去,施力让两人急速下坠。
塞缪尔瞪大了双眼,大吼:“你要干什么?”
“很明显,不必我多说。”
两人齐齐下坠,不仅是因为韦尔斯压着,塞缪尔感觉更多的是,背后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拉着他,堕入深渊。
塞缪尔鲜少地感到恐惧:“你这样做的意义是什么?你弟弟可在上面。”
鸿沟很深,风在他们耳边呼啸,塞缪尔只来得及看见韦尔斯悲痛的目光,和听见一句未完的话。
“他讨厌……”
这边的变故很快让宁泽玥注意到了,他一直观察着那两人的局势,想着如果韦尔斯快输了的话,他可以抽个身去帮帮他。
可没想到最后,韦尔斯朝他看了一眼,那目光宁泽玥还来不及看懂,只看见韦尔斯压着塞缪尔坠入了鸿沟!
宁泽玥那时大脑处于完全空白状态,身体很快做出了反应,他朝那边狂奔,发紧多年的喉咙似乎找到了宣泄口。
撕心裂肺,声声泣血。
“哥——!!”
宁泽玥大叫一声,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躺在床上。
一只温热的大手覆上了他冰凉的额头。
“醒了?先喝点这个。”眼前是宸奚夜的俊脸,还有他手中端着的一杯暗红的液体。
他怔愣了一会儿,抱住了宸奚夜。
宸奚夜抚着他的背,又揉了揉他的后脑勺。
直到韦尔斯最后的那个眼神出现在梦里时,宁泽玥才募地顿悟。
原来那是一句,没说出口的对不起。
那次的战役有惊无险,白鸢的法力完全透支,在她力竭之时,那条鸿沟便,合拢了,树根和昆虫也消失了。
一切都恢复了原样,一切都好像从没有发生。
但宁泽玥心里,还是沉闷得难受。
他讨厌韦尔斯是一回事,但他是他唯一的亲人也是不可厚非的事实。
他最终,是真得失去了自己最后一个亲人。
“不知道你喜欢什么,给你带了几朵玫瑰。”宁泽玥说着,靠着墓碑坐下。
墓碑上写着“吾兄韦尔斯之墓”。
他拿出一瓶红色的液体,又拿出两个高脚杯,倒了三分之一:“我们很久都没有安静地说说话了,跟你喝一杯,这可是上等的血。”
宁泽玥对着墓碑独酌,宸奚夜在远处看着他。
“你在亚特斯拉家族冢那里也有个墓,名字不是这个,什么时候你可以去看看。”
宁泽玥喝完半瓶,另外半瓶搁在墓前,站了起来。
“哥……”他颤颤巍巍地叫了一声。
然后他自嘲着:“也不知道多少年没叫过你了,至少都四五百年了吧,喊着还生疏。”
宁泽玥伸手触在墓碑上,满含歉意:“我欠你一句对不起。”
“我走了,你要好好的。”
宸奚夜眼看着爱人一步步走过来,也好像,是从那困扰了他好长一段时间的情绪中走了出来。
他伸手,握住他的手。
“走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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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完结啦!!!快给我放首好运来哈哈哈!接下来有番外哦,期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