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尔斯好长一段时间都萎靡不振的。
进来的仆从被他暴怒地踢了出去,房间里所有物品都被他砸的稀碎。
伯特放心不下,亲自进去。
房间里很黑,伯特伸手把灯打开,灯刚亮,他就听到一声暴吼:“滚出去——!!”
伯特微微弯下腰:”伯爵大人,是我。”
听到他的声音,韦尔斯平缓了一些,但脸色依然阴沉得可怕:“你出去,我现在不想见任何人。”
“我们不是人。”
“他妈的,你给我出去!”韦尔斯被他顶了一句嘴,心情不爽到极点,爆了粗。
伯特缓步走近他,蹲下身,仰视着韦尔斯:“但是我们可以用跟人类一样卑鄙的手段。”
韦尔斯看着他,疑惑:“什么意思?”
伯特右手抚向左胸口处,向韦尔斯伸出左手,满脸虔诚:“您可以尽情相信我,我的伯爵大人。”
宸奚夜躺在床上,呆愣地看着天花板。
这几天有些过火,宸奚夜受了伤,宁泽玥就不允许他下床。
他没有翻身,就这样静静地躺着,不仔细看的话,跟一具尸体别无二异。
他心里装着好些事,复杂沉重地压在心头。
他摊开手掌,有两张皱巴巴的纸条躺在他的掌心。
那是塞缪尔医生偷偷塞给他的。
第一张是“留心”。
第二张是“找我”。
没有说其他的,就只有简单的四个字,却让宸奚夜忐忑不安。
这几天想了又想,打心眼里觉得自己太孬了。
宁泽玥的哥哥恨他,周围的仆从在宁泽玥离开后也是对他冷眼相待。
他其实心里很清楚,自己和宁泽玥的关系,一直是处于主仆的。
只不过是越了个危险的界。
他想要的、向往的,是和心爱的人自由地恋爱。
可惜那个人,做不到。
最重要的是还有小祎在,他们不可能一辈子待在城堡里。
想到这里,宸奚夜忽觉又好久没见自己的妹妹了。
他忍痛起身下床,看着镜子里脸色苍白的自己,愈发觉得自己没了人样。
把自己拾掇了几下,双腿发颤地向宸奚祎所在的地方走去。
在还有不远的距离时,宸奚夜感觉自己听到了一个令人胆寒的声音。
不是很清晰,但他很清楚是从哪个方向传来!
宸奚夜心猛地一颤,那个声音太熟悉了。
不要……
他咬牙狂奔,却在开了个小缝的门前停住了。
那种带着水声的吸溜声,还有一阵阵的咕咚声,一下又一下沉重地敲打着他的耳膜。
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听觉为何在这时会这么敏锐。
宸奚夜透过门缝看过去,昏暗的灯光下,他看见一个人伏在另一个人身上。
那身影他是熟悉的。
宸奚夜顿觉手脚冰凉,扶着门把的手在他还未经思考下推开了门,锈门的咯吱声听得人齿间打颤。
听到了声音,伏着的那个人猛地抬起了头。
看到宸奚夜,宁泽玥眸中的猩红骤然退了下去,再看看身下的宸奚祎,心里竟慌乱起来:“夜……”
宸奚夜的目光只停留在他脸上一瞬,转而看向宸奚祎。
宸奚祎此刻奄奄一息,了无生机地垂着头,脖子间两个血洞清晰可见。
他只觉自己眼前到处都是刺目的鲜红,浑身冰凉。
他走近宸奚祎,抱住了她,力道愈渐加重,徒劳地想要挽留自己最后一个亲人一点点逝去的生命。
小祎……
别抛下我一个人啊……
宸奚祎双目圆瞪,宸奚夜从她已无神采的眼眸中仿佛能看到妹妹的挣扎与痛苦。
宁泽玥在一旁看着他,嘴边、身上都沾满了宸奚祎的血液,手足无措,百口莫辩:“夜,我没有……”
“侯爵大人,不必再自欺欺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