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景岁躲在衣柜里,听着客厅里母亲的哀嚎声,一阵心揪
来不及等她抹掉眼泪,父亲手里拿着剪刀踹开了房门
紧张之余也不忘记捂住自己的嘴巴,或许是条件反射的原因,她浑身颤抖
父亲就像一个从地狱上来的魔鬼
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她和母亲
“弯弯,来爸爸这里…”
“弯弯,想和爸爸玩捉迷藏?”
“弯弯可要藏好了~”
母亲手脚并用的爬到了二楼,死死拽住了父亲的裤脚,她的指甲好像被拨落了许多
猩红的鲜血蹭到了父亲的裤子上
江景岁偷偷打开一个细小缝隙,只见父亲把母亲的头发剪的不成样子
如果打开灯,她就会看到母亲眼里的恐惧和绝望
“不要…伤害弯弯…”
母亲说出这句话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断断续续的,父亲哼了一声
用力地踹了母亲的胸部一脚
“呃!”
“弯弯是我的女儿,我怎么会伤害她呢?”
遭了,母亲有哮喘病
就在江景岁焦急万分的时候,父亲瞥了一眼衣柜的方向,走了过去
“啊!”
父亲的剪刀划破了她白嫩的脸颊,瘆人的口子就这么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汩汩鲜血从左脸滑落,深深的刺痛感让江景岁不能有任何的表情
母亲红了眼,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夺过了剪刀刺向了父亲的心脏
一下,又一下
父亲在母亲的手笔下彻底失去了呼吸
江景岁的脸平时连痘痘都不会长,轻轻一划都会有红印子
如今这个大口子就像挥之不去的阴影一般,烙在了身上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失魂地跌坐到地上,捂住脸颊的双手指缝间,是止不住的血
母亲顾不得身上的血迹和伤口,扶起她开车前往医院,待她进入急诊室后,母亲才慢步的去了警察局
不过半个小时,那间屋子被封锁了起来
而江景岁的伤口,也被永远的封锁在了脸上
躺在病床上的她动都不敢动,就连抿唇都会牵扯到伤口,这是她第一次觉得原来活下去是那么的难
小窗户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人,就那么趴在窗台上看着她
只是江景岁一和他对视,男孩就消失了,跑的无影无踪
偶然的一天,她正在看书,是《洪堡的礼物》
假如生命不使人陶醉,那它就不是生命,什么也不是,让生命要么燃烧,要么腐烂
似有共鸣的,她回想起自己淤泥一般的人生,只觉得眼眶滚烫
“给你”
是那个男孩
江景岁接过纸巾,轻声道了声谢
那男孩搬过来一把椅子,坐在了旁边
“你能读给我听吗?”
“好”
男孩托着下巴静静地看着她
“我意识到自己在警车里步着洪堡的后尘,二十年前,在法律面前,他曾经跟警察搏斗过,他们逼着他穿上拘束衣,把他送到贝莱坞精神病院…”
江景岁的声音不像以前那样沙哑,小桥流水般的声音对男孩就像有催眠的作用,趴在床边就睡着了
她合上书,扭头看向窗外
阳光照进了病房,她扯扯嘴角,最终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出现在了她脸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