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所有人都散尽后,夏子初和初子夏才离开。
“现在还不是很晚,带你去看夜里的海滩。”夏子初永远都不知道初子夏在下一刻会给她什么惊喜。
刚刚下车她便看到了沙滩上闪闪发光的爱心,激动的拉着初子夏的手说道:“哇,初子夏快看,今天我们可以看到海边表白诶。”
初子夏看着这么幼稚的她,摸了摸她的头说道:“走,过去看看。”
靠近后,才看清那是由蜡烛围成的爱心,周边摆着花束,里面放着许多礼物,告白圈的外围围满了人。
“诶,为什么主角都不在啊,是我们来迟了吗?”她问道。
“你看看那边写的是什么字。”初子夏朝着告白圈的中间指了指。
“生日快乐?”夏子初不敢相信的念出了那四个字,然后笑的不能自已。
一个人拨开人群走了进去,拿起卡片第一张写了“夏子初,真的是送你的。”,第二张写的是“夏子初,开心的话就笑出来。”,第三张写的是“夏子初,还觉得在梦里吗?”,最后一张写的是“夏子初,还不快拥抱一下送你礼物的人。”
而初子夏此刻已经很自觉地站在了她的身后,似是已经准备好让她抱了。
夏子初却没有转身,对着海大声喊道:“夏子初生日快乐。”
“还不抱住我吗?”初子夏着急的催促道。
她转身将他抱住,说道:“谢谢你,初子夏。”却不小心泣不成声了。
“你哭什么?”他捂着她的头,轻轻的拍着她的背。
“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她泣不成声的问道。
俞沫沫和樊西看到场面有些不对,便将周围的人都赶走了,然后自己慢慢退开。
“傻瓜,这是对你好吗?这不是应该做的吗?我在追你啊,追你的时候不是应该努力制造浪漫吗?”他边帮她擦着眼泪,边解释道。
夏子初突然笑了起来说道:“所以连我的闺蜜们都被你收买了?”
“以后他们也会有用的着我的地方。”他每次说话就跟预言一般,总会有实现的时候。
俞沫沫和樊西离开后,便手拉手在沙滩边散步,浪花拍打的声音给人一种独特的宁静,好像浮华的世界都与自己无关。
“沫沫,我刚刚参加工作,还没有能力娶你,再等我几年可以吗?”这是樊西第一次对俞沫沫谈将来。
俞沫沫根本不需要他给她提供多么优质的生活,只需他随便给的承诺,都会开心的睡不着觉。她抱住他,说道:“樊西,我等你,多久都愿意。”而她也许真的只有在樊西面前才像一个小女生。
张雅利在夏子初生日的后一天便回来了,同学们都如同见到了母亲似的,拼命找她哭诉,说夏老师对她们有多么的严格。
夏子初无奈的笑了笑,如果管的不严格,怎么对他们的未来负责呢?
“子初,你确实很努力,谢谢你。”张雅利握着她的手说道。
夏子初调皮的说道:“那我现在是不是可以卸甲归田了或是退居二线?”
“那不行。”班级里的同学和张雅利几乎是同时喊道。
张雅利装的十分可怜的样子说道:“我这般模样你忍心让我这么快就操劳?”
夏子初只好连连摇头说不敢。
五月一过,便离高考只剩下六天了。
所有同学都忙得焦头烂额的,夏子初感受着这紧张的气氛,但现如今她能做的,却只是默默的看着和鼓励。
初子夏的心态倒是好的很,能够在学习和锻炼中游刃有余。
六天无非就是一眨眼的时间,而高考的三天更是如白驹过隙。
毕业聚餐安排在了出成绩以后,而初子夏的成绩高的可以妥妥的进入他们曾经所承诺的学校。
而第一个知道这个消息的自然也是夏子初,她似没那么兴奋,因为当年的诺言,只是一个激励他努力的动力而已,无论成败,结果都是不会改变的。
毕业典礼的那天夏子初穿了件素白色的裙子,就像是婚纱一般。初子夏穿的是一件蓝白色的条纹衬衫,更衬得他白净的皮肤。
他进来的时候便手捧着一束花,径直的走到夏子初的面前,跪下道:“夏子初,从今日起你便是我的女朋友了。”
夏子初愣住了,她想过他会表白,却没想到会在这么多人面前表白。
“夏老师,快接受啊。”安心在一边催促道,其他人也开始起哄道:“在一起!”
“夏老师漂亮,初子夏帅气,很配很配。”
“真是看不出来初子夏喜欢夏老师啊。”
“......”
张雅利也赶着热闹走了过来,说道:“夏子初,这回很有眼光啊。还不快叫你男朋友起来。”
夏子初早已笑开了花,脸颊红纷纷的,也许是太开心了,竟忘了要让他起来。只是他这个表白哪里是表白,倒像是通知?
“初子夏,还不快起来。”夏子初催促道。
“嗯?”他卖着关子,就是不肯起来。
“男朋友,快起来。”说着接过他手中的花。
开始的浪漫起了恰到好处的氛围,只是毕业离别之际谁也无法控制住自己伤感的情绪。聚餐中许多的同学都抱着夏子初哭了,因为怀念那段一起努力的生活,因为感慨着离别,因为对要独自面对的将来难以预测。
张雅利似乎是看惯了一届又一届的离别,所以只轻声安慰,而夏子初早已哭成了泪人。
她可以告诉所有人,你们以后会更好,可却瞒不过自己,将来不一定能遇上像他们一样的可爱的同学们。
初子夏陪着夏子初等到了最后才走,她似乎已经习惯了成为看着别人离开的人,习惯了承受这种分别。
初子夏看着她心里难受,却不知该如何安慰,便偷偷亲了上去。
而如他所愿夏子初笑了,但似乎笑得有些诡异。
“你笑什么?”初子夏红着脸问道。
夏子初指着他的嘴说道:“口红印。”
他这才反应过来,抿了抿嘴,故作生气的说道:“没事擦什么口红啊。”
“为了防止你偷亲我啊。”
“那我就正大光明的亲。”说着便又吻了上去。
原本以为人已经走尽了,却听到恰巧折返拿东西的安心说道:“你们继续,我什么都没看到。”
俩人害羞地相视一笑。
初子夏如同往常一样,将初子夏送至路口,只是今日的他却多问了一句:“我今天可以把你送回家了吗?”
“嗯?”夏子初凝眉说道。
“看来真的要等到大学毕业后。”他感慨道,由于不敢面对她绝情的表情便将头转向了窗外。
突然她扯开话题道:“哎,大学中好看的美女和帅哥实在是太多了,以你这个姿色一定会被群追的。”
“那你是怎么避开这群色狼的?”初子夏竟然把问题抛给了她。
“看不上眼啊。”
初子夏一听,才明白自己有多么入她的眼,倒觉得是件非常幸福的事情。
“幸好我入你的眼。”
夏子初似乎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被他反将了一军。
“你不回答,那我就回家了。”说着便想打开车门离开了。
初子夏赶忙拉住她的手,将车门锁住,说道:“若是要变,我一定不会等到大学。”他说话时而成熟,时而没个正行。
但无论是何种方式,夏子初只听得懂其中的含义。
其实那日高考后季周庄来找过夏子初,因为当年的分手太匆匆没有认真的告过别,似是为了弥补一般。
夏子初那日回宿舍就看到了守在门外的季周庄,空的酒瓶子散落了一地。
见到夏子初回来显得格外的激动,“子初,我看得出你对初子夏的真心,都说前任分手后不该有任何纠缠,最好的思念便是再也不见,我却还企图妄想着和你能有什么。”季周庄喝了点酒,说话也变得文邹邹。
“你喝多了。”说着将季周庄往外面推了推。
以前的他风流浪荡,抽烟喝酒这种坏学生会干的事,他都一一接触过。而他之所以会接触,也只是青春期男生的共性,觉得很帅而已,可现如今却成为了戒不掉的瘾。
就像当年早恋一般,只是想找个人可以度过无聊的高中生活,却成为了一辈子心头戒不掉的瘾。
“我没有!子初,我当时就是拉不下脸,如果我能在俞沫沫来打我骂我的时候,便找机会跟你复合,会不会就不会有其他人的趁虚而入了。”他情绪十分激动,应该是喝了许多酒,因为他酒量极好。
“没有什么人趁虚而入,如果我们当时不是因为第三者而分手,也会因为其他许许多多的理由分手,难道你没发现我们之间的人生观和价值观完全不同吗?最关键的是,分手后我想念的不是你,而是那段回忆。”
在季周庄眼里打架只是家常便饭,学习是件可耻的事情,会抽烟会喝酒才是真男人;可在夏子初眼里,打架是不文明的举动,学习是一定要认真的,毕竟谁也不能许诺给谁未来。
“回忆里不也有我吗?”说着将手中的瓶子往地上一扔,碎成许多块玻璃渣。
夏子初吓了一跳,尖叫了起来。等魂定之后才说道:“那段该死的回忆若是能从我记忆里消失,我宁可假装从未有过。你的背叛,和她对我的数落,你以为在我心里就好受?”
夏子初蹲了下来,捡起一块玻璃渣,拿在他的眼前,说道:“我的心就像是被你扔地上的空酒瓶,已经遍体鳞伤,已经难以愈合了,季周庄!”这么多年来,这也是她第一次发了疯一样的喊出他的名字。
若不是因为喝醉酒,谁也不会像个神经病一样的把旧伤疤摊给另一个人看。
“不!不是的。”可是他的语气却越来越弱,似乎确实在妥协。或许他早已发现了,只是不愿意去承认罢了。
“他待你真的是极好,我去找过他,他比我了解你想要什么,明白你为何会喜怒哀乐。”
可初子夏却从来没有告诉过她这件事。
“你我的故事,他也很认真的听完了,听完后狠狠的打了我一下,骂我人渣,还害得我几天不能来上课。”季周庄嬉笑的说着,眼里却含着泪水。
当年的夏子初发现季周庄与他所谓的同学搞暧昧后,便提出了分手。分手后,他便去了另一座城市学习美术,直到同学会后才再次相见。
“你知道我为什么来这所高中教学吗?就因为当年你的一句玩笑话,你说你将来要做老师,而且是顶尖的数学老师。因为我想再次遇见你。”
不是每一个分手都有复合的可能,也不是每一个再见都会有再次见到的可能。他过不了心中的那道坎,所以煎熬了那么多年。而她伤口虽然已经愈合却在深部留有溃烂,轻轻触碰便能感受到隐隐作痛。
“知道又如何?季周庄,你做这些无意义的事,究竟是在欺骗我,还是在欺骗你自己?”夏子初看着一脸颓废的他说道。
“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今日来主要是来向你告别的,我已经辞职了。”
只留下一个落寞的背影,和时而抬起的手,擦完眼泪后又倔强的放下。
当年的分手,只有一个“奥”的回答。而如今的告别,却说了这么多推心置腹的话,长大真的会让人成长很多,许是因为经历的多了,所以处事方式也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