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到后面,周淞扬说话声音越来越低。
“怂羊,你在哪儿?我来找你好不好。”
“你刚刚怎么不阻止我……怎么不阻止我……”
她明明当着蒲鹤明的面说他可有可无,暗示周秉欢人品不好,他们怎么都不阻止她说下去,怎么都不告诉他,赵淮洲其实就是个渣男,不负责的丢下她去国外念书了。
“你在家是不是?不准出来,我现在马上打车过去。”
那头没有声音,周秉欢不敢挂电话,无视蒲鹤明要杀了她的眼神拦出租车。
“你为什么要告诉她,现在她这样子是你想看到的?”
周秉欢看他一眼,答非所问:“你心里到底怎么想的,别以为我不知道。”
话落,出租车刚好停下来,周秉欢上车离开,期间一直尝试着让周淞扬说话,那头却安静得诡异。
她打车到周家,却发现周家空无一人,再看手机,早已经被那边挂断。
不过周淞扬发了个信息给她:不要担心。
好歹是有消息,周秉欢放心了些,但打电话过去却总是在通话中。
周淞扬深吸口气平复来下狂跳的心脏,看着面前老了不止十岁的两位长辈。
“叔叔阿姨,带我去看看他吧。”
赵父赵母眼里也有泪,两人对视一眼后,赵父起身离开,赵母坐到周淞扬身边来,说话带着哭腔。
“好孩子,是我们淮州对不起你。”
周淞扬闭眼摇头,大喘出来一口气,再睁眼时睫毛已经湿了。
“别说对不起,我想看看他,可以吗?”
她问得小心翼翼,好似在害怕这位母亲不告诉她位置。
这时赵父从楼上下来,递给她一封信。
周淞扬颤着手接过的时候,赵母说:“这是淮州最后一次手术前给你写的,他当时,想必是知道自己可能下不来了。”
说到最后,赵母直接捂着嘴哭起来,赵父红着眼眶:“原本这信不打算给你,他说了,除非你亲自找来,不然这信一辈子都不能送出去。”
周淞扬捂着嘴不敢哭出声来,心里骂死了赵淮洲。
混蛋,她若是不来,他是不是就认了渣男这个帽子!
又不想她来,又想让她知道。
赵淮洲混蛋混蛋混蛋混蛋混蛋………
赵淮洲是在一个月前下葬的,在郊区最大的那个墓园。
一个月前………
周淞扬突然想到她从学校出来遇到的那场白事车队。
难怪她当时会心梗,原来她心心念念那么久的人在车上。
在车上,却不停下见她,她才觉得心梗。
明明他们离得那么近,赵淮洲居然不下来拥抱她!
赵淮洲大混蛋!
墓碑上的赵淮洲是笑着的,这笑容别人不怎么见到,她周淞扬可是天天见的。
她甚至能分别出来这笑容到底有几分真假。
她提出想一个人待一会儿,让赵父赵母先回去,直到天色暗下来,周淞扬才站起来。
低血糖让她有一瞬间的晕眩,她下意识撑住墓碑,随即眼泪酒像开了闸阀的水库一般迸涌而出。
“赵淮洲………”
“呜呜呜呜………我好难受,你快抱抱我好不好。”
“你说的一直陪着我赵淮洲,混蛋,骗子!”
“你什么都不给我说,你不爱我是不是……”
“……之前,之前那些都是你装出来的,你就是为了报复我初三那年甩了你是不是!”
“那我又不是不让你甩回来!”
“我当时不懂事嘛,你原谅我好不好啊赵淮洲,你看我眼睛都哭肿了,你也不心疼我!”
“还说复合后的第三年就带我去全国旅行呢,结果呢!还差半年你就自己走了!你居然放了我鸽子!”
“混蛋赵淮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