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途漫漫,身心憔悴,我驱车的速度并不快,我正在前往一个地方,那是一个永眠之地。
停停走走,身边的那口陈旧的瓦缸却很安静,里面的东西像是沉睡了一样,再也没有任何的暴动。
我开了好几天的车,累了,就睡在车里。这路途上,听着广播,恰好播放着某养老院集体失忆的古怪事件,以及一个老人神秘失踪的报道……
一个清晨,我如愿到达了。
没有修好的整齐道路,只有一些泛黄的通道;没有修剪的花园,只有无尽的野树。这里却立着一块皇家之人的墓碑。
不像其他达官显贵的坟墓,此处荒凉、偏僻,破旧而寂静。这个坟头在稀疏的杂草中就静静地等候在那里……
被风雨拍打的满是沧桑的碑文写着——
【赵王如意陵】
我疲惫地走下车,小心翼翼地、慢慢地把那口瓦缸放在了这座坟头前,轻轻地掀开缸上的盖子……
渐渐地,里面的黑水逐渐溢了出来,它们像是有意识的一样,温柔地开始钻进了这坟头四周的泥土中,直到全部消失殆尽……
天空洒下第一缕阳光,头上那一片蔚蓝使周围祥和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我呆呆地望着这座坟头,视线便开始逐渐模糊,我开始哭泣,久久不能平复。
……
一晃眼,好多年过去了。
已有白发的我,已经定居于此,挨着这坟头旁,住在一间简陋的小屋中,从那件事情以后,我辞去了前途似锦的工作,应聘成为了景点的看护人员,日子虽然平淡却安逸十足。
这些年我整理和搜集了很多破碎的资料,不知道是真是假。
其中一份,是关于当年王阿婆和陈晓静的事情,在王阿婆当年并未于第一时间给我的剩余笔记中记录着,说是她在离开第二纺织厂前,接触过那个不知名的秘密团体,并于好些年之后的某日,机缘巧合下遇到了一个自称是“白帝信使”的神秘异国人,他们似乎合作了些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并且王阿婆在认识了陈晓静以后就有所行动……总之,也就是这些模糊的记录。
之后再也没人知道,这个团体到底在研究什么?抑或是说,这只不过是王阿婆编造出的荒诞不经的故事罢了。
关于我手上的紫印,我后来在父亲尚未去世之际了解到,原来,包括我在内,我父亲、大伯、爷爷等祖辈,甚至我已故的堂姐,都有过——自己化作了一个妇人,于那叫永巷的地方,嘲笑着另外一个悲惨女人的时候,被那情绪愤怒的女子狠狠地咬了一下左手手腕的梦境……
这几年,我的紫印却也逐渐淡去了。
今天晚上,我像往常一样小酌了一杯西凤酒,之后打开笔记本电脑,在自己的网络专栏里撰写着一些关于汉代历史与文化研究的笔记总结。
凌晨将至,窗外一阵阵地传来夏日昆虫鸣叫的回声……但我开始警觉起来,因为我听见了一些其他声音。
声音有节奏地响动着,伴随着好像是人得小声喘气声。
这是,泥土被铲子一阵阵挖开的,掘土声……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