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人潮汹涌，吆喝不绝，与城外的萧瑟形成了天然的对比。

我来到一间客栈，点了一碗混沌，顺带听起了周围的谈话声。

他人的痛苦永远是他人茶余饭后最好的谈资，而打听情报最好的两个地方，其一是客栈，其二便是青楼。

多日未曾吃过一顿饱饭，整日在外风餐露宿，让我在看到这碗热腾腾的混沌时眼前一亮，一个接着一个地吃了起来。

吃完后，我换来小二付钱。

“这里有没有比较出名的青楼？”我问道。

小二先是一愣，随即笑道，“姑娘您别说，还真有那么一家，从这里出去往前走，有一个陋花巷，你站在巷口往里面一望，最高最繁华的那栋高楼就是了。“

“多谢。“我淡淡地道谢，放了些碎银在桌上，而后拿上行李出去。

走了一阵子，我终于在这条街的末尾看见了一块石刻，上面的陋花巷三字刻得小巧雅致。光看这字迹，倒真有点像女子的婉转柔情。

我站在巷口，一股淡淡的脂粉香萦绕在鼻尖。我大概也明白了为什么这里这么偏僻却是京都名楼的原因了。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不我往，子不往宁。

我抬眼望去，的确如小二所说，里面有一栋楼高耸入云，一眼望不到顶端。亭台楼阁之间，我看见几位女子在廊外悠闲地晒太阳，几柄圆扇在阳光下慵懒地扇着。

人潮熙攘，我戴着白色帷帽走在其中。在我看向她们时，想必她们也注意到了我。

巷子里出来了一位女子。

“姑娘站这里许久。为何不在小店里去坐坐？”说着便领了我进门。

有两名女子忙上来沏茶，无不举止得体，令人赏心悦目。

“来者即是客，我看姑娘的气质，大概不是来这里寻人的吧。我叫阮娘，是这里的主人，有什么事不妨讲讲，没准大伙也能帮上一二。”她看似柔情似水，而那双眼却分外地灼热，似乎可以尽析人的内心深处。

我淡淡的品了一口茶，茶香四溢，品后令人回味无穷。

“近几年站乱频出，我奔波数日，想这天下之大竟没有一个容身之地，听闻贵地专收有才情的女子，可否当真？”

阮娘忽然掩帕而笑，“莫非姑娘就是为了这个?自然是属实的，这便是到我们这里来的规矩，可以不陪客，但必须有一技之长。姑娘是想来我这里吗？”

我微微点头，拿起了不远处的一把琵琶。

初弹试音，接着便弹起了正曲。

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难，曲毕，四周悄无声息，唯见茶杯内缓缓升起的热气不断向外翻滚。

不知是谁带头鼓起了掌，紧接着便是一阵欢呼声。不少人闻声而来，把房间围得水泄不通。

“好！”众人赞叹道。

“好曲子！”阮娘满意的点头，眼里流露出欣喜的目光。

“献丑了。”我微微曲腿，朝众人行了个礼。

阮娘招呼来一位姑娘到身旁，问我道，“姑娘贵姓？”

“叫我顾姑娘就好”

“行，”她笑着说，“云笙，带顾姑娘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