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哥，嫂子一个人在里面待了很久了，没关系吗？”
一声枪响，招志强跟朱旭明在仓库外对视一眼，知道那个传说中很厉害的杀手组织头目应该是死在了里面。
后来敖哥一个人走了出来，嘴上有着可疑的伤口。
招志强识相地没有问出来。
不过到现在几小时过去了，嫂子还在里面待着。
“没关系，阿晴说她想一个人待一会儿而已。”
邱刚敖并不担心，阿晴本就不是什么软弱的人，只是从小被LadyM精神控制了而已。
现在控制她的女人死了，阿晴彻底自由了。
他们在LadyM的尸体前拥抱接吻，阿晴的情绪倒是比任何一次都来得激烈。
她紧紧地抱着他，热切地吻着他，到后面甚至变成了野兽一样的啃咬。
……
他试图避开这已经算不上亲吻的发泄，却被训练有素的杀手扣住了后颈。
一吻结束，邱刚敖尝到了自己嘴里的血腥味，感到自己起了些莫名其妙的怒火与欲火。
但阿晴倒是恢复了平静，重新看向LadyM的尸体，提出要自己一个人待一会儿。
他没有异议，深吸一口气平复了自己的情绪后，给她留下了与过去告别的时间。
那也不用跟具尸体待这么久吧？
招志强看着紧闭的仓库门，隐隐约约听到里面传来奇怪的动静。
到现在他都没什么真实感，虽然那个女人确实很能打，也很凶悍，但是杀手组织？
他之前当了这么多年警察，还真没遇到过。
直到阿华跟阿荃从警局的老熟人那边带回了一些内部文件。
“这种恐怖组织的头目也是她们下的手？还有这个印度将军，之前不是对外说是心脏病突发吗？”
看到一起起疑似算到里面那个女人头上的死亡事件，招志强这才知道他们三个人之前对付的是个什么角色。
“敖哥，幸好那个女人这次是一个人来香港的，不然你们三个人就去找她，还是太冒险了。”
不知不惧。
真正了解到自家老大抓了个什么人物回来的罗剑华也同样感到一阵后怕。
“现在王焜跟司徒杰都已经死了，你们有什么想法。”
但邱刚敖的注意力并不在LadyM的资料上，人已经死了，不管她生前再厉害，都没用了。
他更在意的是他们几人现在对整件事的态度。
阿晴擅自杀了当年那件事中最主要两个人，再加上她自己同样背负着不堪的过去却仍想活在阳光下的劲头，倒真将他原本滔天的怒火搅得七零八落，只余几颗犹有不甘的火星。
更多的时候，邱刚敖觉得自己仿佛处于一片虚无之中，没了仇人没了目标。
没有去路，也没有归途。
只有一个强行造成了这个局面的女人，连那几颗剩余的火星都要掐灭。
他好像只能等着她带他向前看。
可是就算他愿意放下，他也要问过兄弟们的想法。
如果他们想继续，那他肯定也要陪着。
沉默开始蔓延。
刚才还在翻看着这个在国际上臭名昭著的杀手组织的几个男人脸上现出了同样的迷茫。
“嫂子下手这么快，说实话我到现在都没反应过来。”
招志强挠了挠自己的头。
“敖哥，还剩一个霍兆堂，嫂子不会也偷偷去杀了吧。那我们还抢不抢他的银行了？”
张崇邦跟警队那些人，本是放在杀王焜与司徒杰的计划里一起的，现在两个计划落空了，敖哥总不至于一个个找上门去吧？
于是在剩余的名单上，招志强自动忽略了警局的前同事们。
“敖哥……你要不让她收着点？”
准备了一堆前期工作，到现在一点都没用上的莫亦荃也有些不知所措。
他们的复仇原是个长期计划，而在此之前，为了生计，他在自家楼下的烧腊店找了份工，现在，他连烧鹅都还没学会，仇人已经没了两个。
邱刚敖点燃了烟，没有回答莫亦荃的问题。
他要是管得住阿晴，还会变成现在这样？
“敖哥，你说了算，我听你的。”
朱旭明将决定权交给了他们的队长。
“实在不行先把嫂子关起来？”
“把我关起来？为什么？”
仓库的门突然被打开，血腥味扑面而来。
话题的中心人物亦是一身血污从仓库内走了出来，不顾几个男人彼此交换的眼神，凑到了长桌前，翻看着上面的资料。
“你们居然还翻出了这些通缉令，Elva还真被拍到了……怎么才这么点钱。”
“阿晴你……在里面干什么？”
最终还是邱刚敖率先开口。
毕竟是他的女人……他以为她在里面告别过去，但现在看起来，好像不止。
“分尸啊。还好你那个仓库里工具倒是多，我已经把尸体分装好了，到时候随便找个海往里丢就行了。LadyM的所有信息都是假的，就算尸体被发现了，也查不到死的人究竟是谁。”
向念晴边说边在桌上的资料里挑挑拣拣，“看，这是我的通缉令，最后一单特意露了下脸，然后我就去整容了。”
她把自己的通缉令递给了邱刚敖，“你之前说你不记得第一次见面时我的样子了，喏，还好我给自己留了照片。”
有谁留照片是留在通缉令上的吗？
邱刚敖皱着眉接过了通缉令，端详起她原本的样子。
照片上的阿晴有些陌生，与现在美丽柔弱的样子相比，看起来更为英气，尤其是她特意对着监控露出的笑容，挑衅意味十足。
真是嚣张啊，如果是他碰到这样的犯人真是……
等等，邱刚敖发现自己刚刚竟然代入了曾经邱Sir的位置。
啧，他干什么替那些负责办案的人操心。
嚣张一些气死那些警察才好。
国际通缉令上的人还真就在眼前，并且帮他们杀了两个人。
其他几个大男人面面相觑，消化着这些信息量。
“晴姐，你杀过的来头最大的人是谁啊？”
招志强咽了咽口水，小心地问道。
“****。”
向念晴张口就来。
“啊？”
“谁？”
“卧槽？”
“真的假的？”
长桌周围传出几声不可思议的惊叹。
不过那一堆本就骇人听闻的资料在桌上摊着，这离谱的回答竟然也有这么一丝可信。
真是一个敢问一个敢答。
在场唯一没被唬住的男人发出无奈的声音：“阿晴……”
“假的假的。”
向念晴摆了摆手，看向几人中好奇心最强也最沉不住气的家伙，“问得太多可不好，小心哪天就死在这上面。”
这是威胁还是开玩笑？
招志强看向别的兄弟们，发现他们也一副不确定的样子。
“你刚刚说你在里面分尸？”
邱刚敖放下了通缉令，皱着眉往仓库里看了眼，发现她洒脱得有点过分，“……怎么不喊我。”
他留给她告别的时间，却没想到她告别的这样彻底。
“你会吗？”
向念晴看向这位曾经的警察。
不算LadyM的话，到现在阿敖也只是犯下了一起过失杀人案而已。
他的复仇计划被她打乱，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做，这双手甚至能称得上是干净。
分尸这种活，还是交给她自己就好了。
还没分尸过的男人们又陷入了沉默。
怎么回事，在这个女人面前，他们好像总是落於下风？
就猜到他们应该不会。
把分尸当做家常便饭的女人耸了耸肩，虽然她自己不是清洁师，但基本技能还是有的。
“反正我已经搞定啦，你这么闲的话不如回一趟LadyM的别墅，把她的笔电带过来。啊，顺便带几套衣服过来，我想洗个澡换衣服了，你这破地方能洗澡的吧？”
“能……二楼最里面。”
邱刚敖揉了揉眉心，给人指了位置，突然觉得自己不该这么早向LadyM下手的，这下他倒是越加管不住这个疯女人了。
“那就好。等我洗完澡，我们再来讨论下刚刚说把我关起来是什么意思。对了，还有件事。”
向念晴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对着正欲离开的男人眯起了眼睛：“你刷走的我那5000万，想过怎么还给我了吗？”
“……你说买霍兆堂人头的那5000万？”
邱刚敖确认了一遍。
“对啊，你不是说算借的吗？”
“那明明是敖哥为了帮你杀……”
朱旭明忍不住开口。
“诶，别那么激动，我开个玩笑啦。”
向念晴拍了拍男人的肩，笑出了声，往浴室的方向边走边放话：“5000万而已，接下来我们马上就会非常、非常有钱。”
洗去一身的血污，重新换回淑女装的杀手觉得自己的心情都好了许多。
她这次是真的退休了——只要再帮邱刚敖解决完他的问题，或者说……他们的问题。
诶，这个男人怎么搞个复仇还带一堆兄弟的？
她一个杀手怎么突然要劝一堆前警察别作奸犯科了？
这是什么荒诞现实？
向念晴感到一阵恍惚。
算了算了，就当看在他们一起帮忙杀了LadyM的份上吧。
平淡的生活多难得啊，一心渴望过普通日子的女人实在想不通，这其余的几个一个个有家有室的，怎么就真愿意陪邱刚敖疯？
“我帮你们把他们杀了不好吗？你们居然还想把我关起来自己动手。”
“不一样。”
不亲自动手那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就像王焜跟司徒杰一样，直到现在莫亦荃都不觉得自己真的报了仇。
“我说过，你这么做只是破坏了我们的计划。”
邱刚敖解释道，“我们想要的不仅仅是他们几个人的死。”
“你不许说话了，你刚刚在里面跟我说好了一起向前看的。”
向念晴禁止了邱刚敖的发言，看向其他几个人的表情，“我知道我知道，你们本来还想让司徒杰承认是他下的令，想在杀王焜的时候顺便杀几个警察泄恨……”
向念晴一一数出被自己破坏掉的计划，颇为无赖道：“但现在司徒杰跟王焜死都死了，你们觉得不解气也没办法。消消气回家陪老婆陪女儿去呗。”
“怎么陪？”
还有个孩子要养的罗剑华承认了自己的窘境，他的女儿这几天甚至因为家里房子没有同学的大闹起了脾气，如果不是因为霍兆堂这件事，他怎么会还不起之前那套房子的房贷。
他有大好的前途大好的工作，哪里会落到这个地步。
“我老婆，看病也需要钱。”
莫亦荃狠狠抽了口烟。
还有如今被岳父看不起说成吃软饭的朱旭明以及还不起赌债的招志强。
等等，怎么混进来一个理由不大对劲的？
向念晴看向之前问她杀过什么人的那个男人。
招志强讪笑一声。
“这样啊……所以你们不仅仅是想杀霍兆堂，还要抢他的钱。”
确实，他们几个人好像找不到什么像样的工作了。
向念晴指了指已经打包好的尸体，“可我刚刚不是说了吗，我们马上会非常、非常有钱。”
见几人没明白她的意思，向念晴拿出了从LadyM身上搜出的U盘，插上邱刚敖从别墅里带回来的笔电：“不仅是你们敖哥从我这里刷走的那5000万可以拿回来。你们杀了LadyM，完全可以接手她的全部财产。唔……扣掉给我那几个好姐妹的，剩下的分给你们每人一个亿应该没什么问题。”
“没什么事情是过不去的，四年的牢狱生涯而已，现在有世界级杀手帮你们把人都杀完了，还送你们几个亿呢，考虑一下？”
别跟着邱刚敖混了，没前途的……
向念晴在心底偷偷腹诽。
“那标哥呢？”
莫亦荃突然开口。
“谁？”
向念晴抬头，看到邱刚敖抬了抬下巴向她示意了长桌的另一边。
她顺着方向看过去，看到墙边的柜子上有一张黑白照片，面前还供奉着几根香。
“标哥为了帮我们讨回公道在警局门口自杀了。”
邱刚敖按着向念晴的肩，圈住了她，从她身后合上桌面上的笔电，“接下来的事就算跟钱有关，可也不仅仅是因为钱。”
“……那我去帮你们炸了警局？”
向念晴转身，面向这个过分重感情的男人，提出了自己的方案。
“我想想啊……LadyM的电脑现在在我手上，我可以假装她给我讨厌的那个家伙下令，让她过来炸警局，失败了就换一个，我讨厌的人还挺多，炸一个香港警局而已，总有一个能成功的，怎么样？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吧。”
“先说好啊，我就是看在你们敖哥帮我杀了LadyM的份上才帮你们的，如果你们不接受这个方案非要自己上我也无所谓，但万一失败了，这些钱我可不会再给你们家人的，我肯定自己拿着了。”
“……”
招志强觉得自己被大嫂包养了。
别人他不知道，反正他被嫂子说服了。
因为她给的实在太多了。
嫂子不仅帮忙报仇，还负责了他们的下半辈子的生活。
如果他是敖哥，他肯定同意。
可其他人都还没表态，招志强不敢说话。
被LadyM几个账户里那一串0以及向念晴粗暴的方案震撼到的几人，沉默着离开了木厂。
说回去再想几天。
木厂里终究只剩下了他跟阿晴。
“你做的这一切，让我觉得自己的仇恨仿佛一个笑话。”
邱刚敖突然嗤笑一声，说不清自己心里的感受。
怎么什么事在她手上都能这么简单？
邱刚敖甚至觉得是向念晴的脑回路有点问题。
曾经交往的时候他还以为她是家里太有钱被养的太好，所以不懂人情世故。
现在他却觉得……她是不是在岛上被养傻了？
“你突然把LadyM杀了才让我觉得我之前的恐惧是个笑话呢。”
向念晴伸手抚上男人带着自嘲的面庞，“谢谢你啦，邱刚敖。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你都能让我看到不一样的世界。”
“那你跟那个林曜分手，我们的婚约继续。”
邱刚敖趁机握住了女人的手，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啊？”
话题是不是跳的有点快？
向念晴没有反应过来，他们刚刚在谈仇恨谈救赎，怎么突然就扯到她跟阿曜的关系去了。
“反正是放下过去重新来过了，你真想找个人结婚就重新找一个呗…？”
“你不跟他分手我就去杀了他。”
失去了目标的男人挑了挑眉，给自己找了个新目标。
“你……认真的？难不成你真这么喜欢这张整出来的脸？”
向念晴抽回了自己的手，有些狐疑地看着眼前的人。
在彼此坦诚相对后，她实在想不通这个男人怎么还能继续喜欢自己的。
虽然……虽然他们后来有做过也有亲过，但完全只是气氛对了情不自禁而已。
没必要真结婚吧？
她又不是真的他之前喜欢的那种娇娇女。
果然是个没良心的女人，几小时前还感动得跟自己接吻，现在就开始拒绝他。
邱刚敖发现自己终究没阿晴这么潇洒，放下那段暗无天日的过去后，还能看到广阔的世界。
阿晴让他放下，然后他的眼里就只看到了她。
他嫉妒她的这股洒脱的傻劲，期望她同样只能看到他一个人。
不，不是期望。
他会强制她只能看到他一个人。
“对。”
邱刚敖懒得解释自己也说不清的复杂感受，说了她也不懂，索性承认了这肤浅的理由，“这张脸这么合我的心意，我当然舍不得，想你的林医生安安全全的，就离他远一点。”
“反正你也不是真的爱他或者爱我，只是找一个人帮你脱离以前的生活。既然连LadyM都是我杀的，这个人当然只能是我。”
退休的女杀手瞪大了眼睛，发现眼前的男人是认真的。
他们怎么就两清不了了呢？
向念晴纠结了一会儿，决定先用个拖字诀，说不定这男人再过段日子就想通了呢？
“那再等两个月。阿曜最近有个晋升的考试，别影响他考试。”
“考试？”
邱刚敖没想到自己会从她嘴里听到这个字眼。
“考试对普通人来说不是件很重要的事嘛，万一现在分手对阿曜打击太大他考砸了怎么办。”
向念晴皱着眉头搜刮着理由。
“没读过书的人就不要瞎发表意见了。”
男人没有掩饰自己的轻蔑，“他一个当医生的，这点心理素质都没有我劝他趁早换行。”
“你说谁没读过书！”
向念晴微妙地觉得自己被鄙视了，“我有麻省理工的学位证书！”
“啧，假证。”
还麻省理工，自己当年居然真信了。
“……邱刚敖你什么语气，我在岛上也是有文化课的，你少瞧不起人了！”
确实没上过学，并且羡慕那些能读书的人的女人被踩到了痛处，有些炸毛。
她的常识应该都是从电视剧或者电影里学来的。
邱刚敖懒得跟她争辩这些。
“算了，两个月就两个月，你最好祈祷他能直接考过，不然我一定把这两个月讨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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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手晴：用LadyM的名义派我不喜欢的人去做事，我可真是个小天才。
敖哥要做两个月的地下情人
要被阿晴塞衣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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