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来的时候许谙离没有仔细看，原来在小巷深处有一个低矮破败的小院子——说院子也是抬举它了，墙上的漆早已没有，砖块也缺了不少，屋瓦更是直接脱落不见了。而且，里面还传来阵阵令人反胃的恶臭。
“这种地方，真的能住人吗？”许谙离下意识地捂住口鼻，问。“可以的。”小女孩像是习惯了一样，面不改色。
又向前走了几步，臭味更加浓烈。
“大哥哥，你要不带下口罩吧。”小女孩顺手掏出一只口罩，递给许谙离。“谢……”道谢还没说完，许谙离忽然心中生疑：小女孩既然对臭味无畏，为何还随身携带口罩？而且这个口罩，就像刻意留给自己的……
那么刚刚，小女孩的搭话也是早有准备了。
“小妹妹，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还没谢谢你呢。可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许谙离表示被自己恶心到了）
“不客气，大哥哥！我叫莫绒娇。”
莫绒娇很开心的样子，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回头笑着对许谙离说。“我们贸然去这里，会不会打扰到他？”毕竟是自己的任务，还是小心一些为妙。“不会不会！他天天睡不醒的，大家都说天塌了他也不会慌张——因为他还没清醒呢！”莫绒娇兴致很高，讲了个笑话。
又是“大家都说”啊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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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门，所以他们直接走了进去。
虽然院子十分破旧，但明显还可以看出四合院的影子。“这里以前住着一个大户人家吧？”“不知道，我有记忆以来它一直都这样。”莫绒娇摇摇头。“他在哪？”许谙离环顾四周，看不出有人住过的痕迹。
“若，那个。”莫绒娇指着一个紧邻一堆垃圾的房子说。“那些垃圾就是臭味的源头，他常常偷我们的剩饭吃。”
“额……其实那些也不全是垃圾，有一些，是……他的呕吐物。”莫绒娇脸色发红，吞吞吐吐的说。“他有病？——我是说他是不是身体有问题？”
“可能吧，不清楚。”
说着话，他们来到了“他”的居住地。
“大哥哥，你看，就是他。”莫绒娇指向西南角。屋子因被垃圾遮挡住了窗户，黯淡无光。东西倒很多，零七八落地堆放在地上，很难有下脚地。要不是莫绒娇指明了方向，怕是要寻找一会。
他们谈话没有压低声音，正常人应该都能听见。更何况是两个素不相识的人擅自闯入并且落落大方的说着话呢。
可这个人，毫无反应。
“你确定他只是睡觉？”
“嗯哼。”
许谙离执行的危险任务多了去，此时并没有什么危机感，很淡定的走上前去，想一览“庐山真面目”。
那个人穿的什么颜色的衣服已经分辨不出，皱皱巴巴，还有一些油渍残留在上面，脏兮兮的。因为那个人是趴着睡的，所以许谙离看不见他的面容。
他很大胆的拍了拍他的背。
没有反应。
“大哥哥我跟你说了嘛，他就这个样子的，几乎不醒。别试了，天色不早了，你跟我回家吃饭吧！”莫绒娇似乎很喜欢他，热情的邀请他一块回家。
“不，谢谢。哥哥还有事，先走了。”毕竟相处了大半天，小女孩又这么天真可爱，确实挺讨喜的。不过，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唔，好吧，哥哥再见！以后常来找我玩！”莫绒娇有些失落，蔫蔫的说。“放心吧，你那么可爱，我一定会觉得你的。”许谙离笑笑，弯腰揉了揉小女孩的头发。顺顺滑滑的。
“真的？！”到底是孩子，坏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小女孩有露出了笑容，甜甜的。
“嗯，走了。”
晚上。
“妈妈你知道吗，我今天遇到了一个特别漂亮温柔的大哥哥。”莫绒娇在橘黄色的灯光下吃着晚餐，兴高采烈的向父母分享今天的趣事。“真的吗？那你怎么不邀请他来我们家吃饭呢？”一个长发飘飘的女人笑吟吟地问。“他说他有事，走啦。”莫绒娇嘟嘟嘴，不太高兴。“没事孩子，你不能将自己的念想强加于人，这样别人可能不会想你预想的那样开心。你做的很对。”“哦……”小女孩非懂似懂地点点头。“好啦，吃点青菜。”“不，我要吃肉！”
…………………………………………………
许谙离转身又来到了那个院子。
他抬脚踢了踢躺在地上纹丝不动的人。
“起来，别装了。”
一动不动。
“就我们两人，你最好快点卸下你的面具。我没多少耐心。”
地上人动了动手指。
然后慢慢抬起了头。
眉清目秀。
“你是？”因为长时间不说话，他的声音格外沙哑。“先说你是谁。”许谙离对他身上的气味很反感。“我？我想想，我好像叫赵犹寒。很奇怪吧。”
“别废话，你知道我想问什么。”许谙离已经不耐烦，理都没理他。
“哦，你找错人了。”
赵犹寒连连否认。
许谙离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悄悄用呼叫器向浮空城发送：目标已发现。
“是吗？你最好实话实说。”许谙离拽了拽他的头发，迫使他抬起头。
啧啧啧，手感果然比不上莫绒娇。
盯着赵犹寒漆黑的瞳孔良久，气氛阴沉。
然后
许谙离猛地抽出一把刀，架在赵犹寒的脖子上。趁他还没反应过来，许谙离手疾眼快地用一根铁链的一头绑上了赵犹寒的手，另一头拴在了木柱上。
动作结束，赵犹寒才反应过来。
“真笨，要是他……咳，你什么破反应力？！”许谙离觉得他是真的弱，连反抗都不曾反抗一下。
赵犹寒不语。
“你说说，你这样的人，他是怎么看上的？”
赵犹寒吓了一大跳。
“你，你都知道什么？”他的身体剧烈的抖动起来，声音发着颤。许谙离对他现在的这副样子真是满意极了，他得意地笑起来。
“我知道的东西说不定比你知道的还多。”许谙离讲笑容将在了脸上，阴阳怪气。
“现在趁浮空城的人还没来，你最好先跟我说了。他们可不都像我这样好说话啊。你说了，说不定我同情你，到时还能帮你讲讲情。”
“说吧。”
赵犹寒安静的想了一会，不久抽噎了一下。
然后哭出了声。
“我知道的东西说不定比你知道的还多。”许谙离讲笑容将在了脸上，目光在他身上游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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