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你这是什么意思?”楚鸢脱口而出将话说了出来,但随即又想到了什么,瞪大了眼睛看着林薄,随后又低下了头。眼泪一下子就溢满了眼眶。她怎么这么傻,那么一场意外,四个当事人,三个都死了,面目全非。唯有她的儿子只是磕破了点皮,有些轻微脑震荡而已,她怎么就天真地以为是自己儿子福大命大呢?
“我去警局那天,警察告诉我,是何霜拼死保护了小薄,不然在那样的情形下,没有人能生还的。当时的现场到底太过惨烈了,连警察都不知道都说小薄能活下来是个奇迹,于是阿鸢,我们欠他们,诺诺是他们在这世间唯一的挂念了,我们不能恩将仇报。诺诺这些年来虽然物质生活过得很好,但是她对那件事一直没有释怀,所以阿鸢就让她做自己想做的事吧。”
“对不起对不起,老公,我真的没想到是这样的,那怎么办啊?这几年来我对诺诺远不如之前,她会不会怪我啊?”楚鸢无助地看向林恒,哽咽着说着话。听到林恒这番话的楚鸢后悔莫及。当时那场意外她只庆幸林薄活了下来,也只顾着关心自己的儿子,却从没有想到江河更需要关心,比林薄还要小上两岁的江河,在那个时候才应该是最痛苦的人,父母一夕之间就离自己而去,而唯一活下来的人却忘了这场意外的所有经过,是谁救了他。
从医院出来的江河就像个只会呼吸的洋娃娃,能在一个地方坐上几个钟头,动都不带动,不哭不笑不闹。现在楚鸢想起来就觉得下一秒江河就能随风飘去。她该是恨他们的啊,可是江河却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对外界不管不顾。那时候的江河是恨他们的,特别是在知道只有林薄一个人活下来,而她的父母却死了的时候,江河是恨的,可是那群亲戚找上门,他们那副丑恶的嘴脸让江河反应过来,她不敢恨的,只有林恒一家会要自己了,如果自己恨了他们,那余生该何去何往呢?江河不知道。她只能在一夜之间逼着自己长大。她也想逃离这里,待着这里的每一天她都能想到那场只有一个幸存者的意外,这对她来说就是噩梦,避无可避的噩梦。那时的江河害怕极了,一闭眼就是爸爸妈妈死前的模样。
“阿鸢,我知道你是关心诺诺的,只是没有关心小薄这样关心诺诺,但是以后我们要好好补偿诺诺了。”林恒一下一下拍着楚鸢的后背,安抚着她的情绪。
楚鸢有一下没一下地抽泣着:“老公,诺诺不会怪我吧?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过担心小薄了,我......”
“我知道。”林恒不厌其烦地重复着这句话,他知道着迟来的真相是真的让楚鸢感到后悔,他又何尝不是呢,他至今都记得警察的那句“对那小姑娘好点,没有他父母,你儿子也活不下来”,所以这几年他给江河的东西只有更好没有最好,他一直在弥补对江河的伤害,希望可以借此来让江河感受到到父爱和母爱,甚至是可以忽略自己的儿子。
楚鸢哭了好久才又说道:“只要诺诺不嫌弃我们,这里永远是她的家。”
林恒坚定地回复道:“嗯。永远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