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堡城并没有因为夜色的降临而静寂下来,火光在城中各处闪耀,北漠士兵的笑骂声,南夏百姓的哭喊声、尖叫声在城中此起彼伏,各种声音夹杂在一起,或不甘或怯懦或放纵地在城中各处流窜,像是一只无形的手,每到一处似乎都能把闻者的心高高地提起来,悬在夜空中,隐隐战栗……
天上的月亮也仿佛不忍心再看下去,紧紧闭了眼。
夜色,其实很黑。
与喧闹杂乱的汉堡城相比,驻在城外的北漠大营反而安静得有些古怪。中军大帐内的烛火一直亮着,里面聚了五六个北漠将领,正围在一张方桌前低声讨论着什么,为首的一个青年将军默然不语,只低着头看桌上的地图。烛台上的火苗舞动着,令映在营帐上的修长身影也跟着生动起来。
帐外突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身披铠甲的将军挑帘进来,沉声禀道:“将军,两万骑兵均已准备完毕,即刻可以出发,请将军示下。”帐外突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身披铠甲的将军挑帘进来,沉声禀道:“将军,两万骑兵均已准备完毕,即刻可以出发,请将军示下。”
那青年将军终于抬起头来,微微上扬的嘴角挑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却仍遮掩不住眉眼之间的杀戮之气,赫然是本应宿在汉堡城中的北漠主将常钰青。他剑眉微扬,凌厉的视线从周围几位将领的身上扫过,沉声问道:“刚才的部署可都听明白了?”
诸将齐声应诺,唯有副将姜成翼的声音带了些迟疑,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将军,末将……”
常钰青不等姜成翼下面的话出口便堵了上去,似笑非笑地问道:“怎么了?成翼可是认为我的安排有何不妥?”
“末将不敢,”姜成翼忙道,看了看常钰青的面色,还是恭敬地把下面的话说了出来,“末将只是想跟随在将军左右,而且临行前元帅也是叮嘱末将要确保将军的安全。”
常钰青早知元帅放姜成翼在这就是为了约束自己,一路上听他在耳边唠叨,心中早已烦躁不堪,好容易熬到这次分兵,便就趁机改了原定的计划,让姜成翼独领一军,离他越远越好。
现听姜成翼又搬出了老一套说词,常钰青心中甚是恼怒,面上却是笑道:“成翼放心,这次我定不会亲自上阵厮杀,不用你在身边护卫,何况你是我西路军的副将,又不是我的亲兵队长,怎能把精力都放在这等琐事上?明日之事关系重大,更需要你这样心细的人处理,切不可有任何闪失!”
姜成翼还想再说,却见常钰青的脸色已冷了下来,只得把嘴里的话又咽了回去,道了声:“是!”便垂着头随着众将领命出营。常钰青这才轻笑一声,让亲兵系好披风,抱着缨盔走出帐外。
早有亲兵把常钰青的战马照夜白牵了过来,常钰青纵身上马,火光在他的盔甲上泛出冰冷流离的光芒,映在脸上,给他原本就冷峻的面容更添了三分寒意。
“成翼将军,”常钰青又把姜成翼唤到身边,从马上俯身下去凑到他耳边轻声说道,“本将的十万兵马就全都交给你了,记得要好好地给本将把大军带到泰兴城外!”说完大笑两声,不等姜成翼有所反应便领着亲卫队纵马飞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