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蓝溯路过祠堂时,便瞧见那处围了许多人,正中的便是跪立着的蓝湛,边上还有被人压制住的魏婴。
外围的修士看到了蓝溯,欲行礼之际,“藏——”
蓝溯摇头,待修士回神之际,哪里还瞧得见藏思君的身影。
祠堂传出一声不容反抗的声音,“打!”
到地方时,蓝先生同蓝涣已经到过了。
“师父一路奔波劳累,委实辛苦。”
雨后的清晨配上漫着清香的茶水,三人对坐,蓝溯捧着茶水,静静听着蓝先生的话。
“这次清谈盛会,仙门百家几乎是噤若寒蝉,来回的路上,关于温家修士指鹿为马胡作非为之事我所听闻得便不下百起。”
“水行渊一事我已知晓,温氏简直欺人太甚!”
蓝涣倒没有多大的情绪波动,面色和润,“附庸温氏的仙门众多,如今,也只能忍字当先。水行渊极难除去,可能还需叔父再辛苦一段时日。”
“人命为重,事不宜迟,我今日便随你去一趟吧,”蓝启仁看着一边沉默已久的蓝溯,又说道,“我降了几具凶尸,带回供各家子弟练手,先让忘机问问灵,看看这些凶尸生前都有何执念。”
蓝溯拱手道:“是,我这便同他说去。”
“方才我听门生议论,说忘机被那江家魏无羡所连累,自罚了?我这辈子还从未教过魏无羡这般顽劣子弟。”
远处一丝声响哪里逃得过蓝溯的耳朵,他侧目看去,眉眼一勾,笑意盈盈。
蓝涣开解道:“忘机自罚是没错,但也谈不上连累,魏公子少年心性,顽皮些也是常情。”
蓝先生不愿多谈,拂袖便离开了。
“瞧见了?”
花瓣落在蓝溯的杯盏内,激起一道涟漪,他点头道:“瞧见了,你同他们说吧,我去看看忘机。”
那边的三人意识到自己已经暴露,便乖乖的站了一排。
蓝溯路过时,顺口便问了句,“江公子,魏公子,怀桑,有看到忘机去了何处吗?”
魏婴整个人倚在江澄身上,听到蓝溯同自己说话时愣了一下,聂怀桑答道:“如玉哥哥,我们从祠堂出来的这一路,未曾看见蓝湛,他大约是一人走了吧。”
蓝溯:“嗯,泽芜君在等你们,快去吧,我便先走了。”
他原路返回,祠堂已没了人,蓝溯走进,在原先蓝湛跪立的地方停了步子,地上有几处滴落的血迹,血迹不深,浅浅一点,他从腰间拿出一方帕子,蹲下细细擦着。
一修士从祠堂内走出,看到蓝溯的动作微微一愣,“藏思君。”
蓝溯将帕子折好握在手心,“嗯,可有见到忘机去了何处?”
“二公子临走时没有交代。可需我到别处去寻一寻?”
“不必了。”
静室内空无一人,这可让蓝溯犯了难,带着疑虑回了雲室。
“兄长。”
他打开门,就对上一双澄澈的眼睛。
蓝湛原先是捧着书站在架子旁的,见蓝溯回了房便躬身行礼,这一下可好,大约是扯到了背上的伤口,他眉间一皱。
蓝溯斟了杯茶水,放到蓝湛手中。
“受了伤不做处理,竟躲我这看起书来了,”他抽走了蓝湛手上的书籍,“后山冷泉无人,书,等你伤好再看,我在此处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