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黎辞镜蹙了蹙眉，本能察觉一丝不妙。
“字面意思。”妹妹像是很满意自己的决定，“姐姐，如果你觉得直接报复她有点过分，不如我们先从改变自我开始吧。”
她的身体在楼道顶投射下的灯光中，开始一点点消失，直到和灯光融为一体。
黎辞镜听见她细细的笑声，在她彻底淡去后仍然萦绕在耳畔：
“诚实是我们的传统美德……做一个诚实的人，姐姐总不会反对了吧？”
……
“你的妹妹……”
白医生听完了黎辞镜的叙述，表情稍微有点纠结。
他想了半天，最后憋出一个形容词：“……有点特别啊。”
“她可能是有点特别。”黎辞镜却似乎不是很赞同，“但她倒不是个坏孩子……”
“她只是看这个世界的视角和其他人不一样而已。”
白医生听到她为那个“妹妹”辩护，先是迷惑，片刻又理清了思路。
他皱起了眉。虽然能理解一部分黎辞镜的心理，但在找到合适的治疗方案之前，不好向她挑明。
撕下未愈合的伤疤而不予以治疗，是很没有职业道德的行为。
所以他只是问道：“那么，能告诉我‘做一个诚实的人’是什么意思吗？”
……
黎辞镜看着妹妹消失，在原地站了一小会儿，慢慢向楼下走去。
妹妹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她不明白。可她隐约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或许是她太紧张了。毕竟妹妹能做什么呢？
身后，同事们的谈笑声传来，由远及近，逐渐放大：
“阿楠你今天这身真好看……”
“就是，今天是coco吧？和你的气质真是搭配得相得益彰……”
淡淡的香气已经萦绕在鼻尖，黎辞镜在心里默默叹息。这个距离，同事们肯定也已经看到她了。
不出所料，她紧接着就听见了阿楠惊讶的声音：“组长？”
“阿楠。”黎辞镜不得不转头回应，“你们下班了？”
“刚把最新一版的报告交上去呢。”阿楠笑道，“改改改，也不知道到底要改成什么个样子。”
周围其他几个同事也纷纷笑起来，抱怨了几句，又继续往楼下走，无非是原本走着的三个人变成了四个人罢了。
其他几个同事的谈性并不因黎辞镜的加入而减弱，虽然没人主动去问她什么，但也没人因为组长在这里变得拘谨。
聊着聊着，话题还是不可避免地偏移到了工作上。
等骂老板也翻着花样地骂了五六遍，也快要走到地下车库了，同事里那个平时被叫做欣欣的女孩突然“嗳哟”一声叫了出来。
“怎么了？”阿楠看向她，剩下那人也止住了话头。
欣欣苦着脸：“我刚想起来前两天我同学聚会把我最好的那条礼服裙给洗了……”
阿楠立刻懂了。“那明天的报告……”
“所以，楠姐帮个忙呗？”欣欣双手置于胸前作拜托状，满脸期待。
“爱莫能助。”阿楠摊了摊手，“我的衣服都是定制的，被你穿一次基本都变形，上次借你的衬衫胸部的布料都硬生生被你撑开了……你还是找黎姐吧。”
“我倒是有些宽松点的衣服。”站在旁边，个子明显比其他三人高出半个头的女生开口道，她一只手放在自己头顶，另一只手要向欣欣脑门按去，“但你也看到了，我们这身高……”
阿楠“噗呲”笑出了声。
欣欣“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转头，可怜巴巴地看向了黎辞镜：“组长……”
确实，在场的几个同事里，也就黎辞镜和她身材接近。
看来是避不过去了。
黎辞镜无奈笑了笑，正准备张口应下，她的话却变成了——
“不借。我不喜欢穿别人的衣服，也不喜欢别人穿我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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