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飞在一旁笑的不怀好意,“心动小哥哥可还行?”卡卡上去就是一套小奶拳,“我喜欢的是长腿御姐!”引得陈飞直喊冤,质问明明是温遇在取笑他,为啥要来打自己,卡卡不吭声,涨着一张小红脸就出手。
副导演倒是个实在人,赶紧摆了摆手,“这话可乱说不得,这人多眼杂,你们可别胡说八道。”
温遇抹了一把脸,直起腰来扩了扩胸,肩胛骨处嘎巴嘎巴的响,在抬起头来时那双眸子清澈无比,仿佛刚刚翘起嘴角打趣的不是他自己,“您想哪去了?我的意思是万一再有棒槌一样的心动好哥哥带着小奶团子跳崖捞分,那可真是……”他像是一只无害的兔子,却又复制了狐狸的妩媚和狡黠,形成了一个独一无二的艺术品,上扬的眼尾勾人。
那副导演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没想到这帮小崽子竟没一个省心的,最后还给自己落的一个思想不正,他用手指点了点这几个人,堵着气走了。
陈飞正乐的开心,脸上的笑容忽然又慢慢僵住,他双眸瞪大盯着温遇,生生多出几分质问的味道,“你说谁棒槌?!”
卡卡无辜躺平中了好几枪,此时怒气腾腾的撅着嘴瞪着温遇没好气道,“whisky,从这一刻开始,咱俩绝交!”
旁边坐着打盹的夏月也被闹得起了精神,“绝交这一类七八岁小孩儿都不说的话得亏能从咱们的小奶团子嘴里挖掘出来。”
这一闹腾都有了些力气,卡卡气的卷毛都快炸了,他瞪着夏月道,“你等着,一会儿我第一个让你成盒。”
夏月露出了一个挑衅的笑容,欠招似的勾了勾手指,“先成盒的是狗。”
卡卡彻底不困了,斗志在身体里跟一簇小火苗添了大把助燃料似的蹭一下燃了半边身子,恨不得现在就拿来电脑跟这几只狗决一死战,虽然他可能一个也SOLO不过,自己身边这一群都是甩狙和突击手,只有他一个是哨兵。
温遇只是笑,不说话,化妆师已经过来了,他揉了揉眼睛,又缕了下自己的长发,抬起头下意识的朝不远处的斜后方看去。
青年的视线还未来得及收回去,他像是一个上课玩手机被逮住的青涩学生一样,目光想躲避时又强硬的自我掰了回来,偏偏头冲着温遇,眸光却闪烁不已,别扭至极,心虚两个字都快贴到脸上了。
不知道顾缘已经看了他多久,少年的鼻梁高挺,灯光把鼻侧映出一小片阴影,凌厉的下颌线带着格外的美感,凹凸有致的锁骨,格外扎眼的喉结,都在无一例外的刺激着温遇的视线,偏偏那张俊脸上还有一丝看不真切的委屈,像是给那张脸上锦上添花。
仿佛令自己垂涎欲滴的食物看着自己问,“你怎么还不来吃我?”
浑身都泛起了燥热。
温遇咽了口唾沫,扭回了头,拿起一旁的凉水咕咚咕咚灌了半瓶下去。
真要命了这小伙子。
真美味啊这小伙子。
真想他妈的一口吞了。
最初的欲望像是燎原之火在身体里点燃,一团有一团的火球将理智淹没,温遇感觉脸上有些烫,他摇了摇头,将自己的头发胡乱扎了一个小揪抵在脖颈处。
站起身,眼神一片炙热之意,忍着心痒,温遇没在回头看一眼,在陈飞问他,“怎么脸这么红”的时候,温遇咳了一声,回道,“热,出去透口气。”然后侧过身避开正来添妆的化妆师,走去外面抽了支烟。
这种被欲望支配的感觉让人苦恼,又夹杂着几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暗爽。
其实他已经没有那么生气了,被人鲁莽的剥开面具就像是被当中撕开衣服一样,藏在心里那点东西被摊在阳光底下,总是难受的,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以这种直白的方式逼迫自己面对自己脖子上的那一根锁套。
但自己待了两天后,温遇又觉得可能是自己在小题大做,别人并不知道那片逆鳞长在哪里,只是莫名其妙被触碰到了,然后受了自己的火气,对方还是一个受众人瞩目的明星。
烟头被暗灭,温遇翘了翘嘴角。
毕竟是真的让自己很不舒服,教训还是要给的,毕竟那么有趣的一个人,总能勾起他的好奇心。
温遇调试完设备,修长的食指一下下带有节奏感的点着桌面,手上的那颗痣像是晕染开来的红色笔墨,带着极致的妩媚,像是可以吞噬所有的花草绿叶,是一株还未开苞的剧毒花朵。为了方便男人的指甲并不长,圆润的指腹擦过略微粗糙的木制品,最后停留在了键盘上,轻微摩挲。
身边的卡卡怒气未消,噘着嘴边骂边调整,陈飞笑着时不时在逗他两句拱火。
“我今天要输了我就是孙子!”
“菜鸡不配给电竞圈当孙子。”
基本上到现在为止两人一组都已经分配好了,温遇漫不经心的垂着眼睑,修长的睫毛像一把小蒲扇,顾缘的视线落在皮肤之余尽是一片滚烫,温遇隐隐约约能感觉到自己皮肤下的血液暗流涌动,但他只是微微垂着眸,叫人看不清心中所想,只露出一头柔软乌黑的秀发,像是从上致下泼洒出的墨。
想跟他说话却还在犹豫,温遇敛起唇边一抹笑,从憨狗叼了第一口诱饵开始,他就必然会继续往下走。
“温遇。”身边的男孩儿有些垂头丧气的感觉,但他的侧脸依旧俊俏到让人心动不已,阳光从侧脸洒下来,掀开了他半个胸膛,突兀的喉结上下滚动,看得人眼红,喉咙干渴。
他的声音很低沉,像是秋日里的最后一片落叶掉下,温遇毫不怜惜的踩了上去,“一会儿当单排打就行。”泾渭分明。
俊狗眼底的光突然像根根蜡烛一般缓缓熄灭,一片黯淡之余,只有那印着自己倒影的眸子还在闪烁。
余光里那人情绪的大起大落被温遇尽数收进眼底,温遇心底像是融进了棉花糖一般柔软。
狗狗就总是因为主人的不理睬而垂头耷拉脑。
心软归心软,但是温遇不会因为顾缘的这一句算是服软的“温遇”就这么算了,触到逆鳞这事,必须得让当事人意识到,就像是狗犯了错,不一定要给多严重的教训,但是也得让它知道,自己做错了。
想把人抓在手心里,狠狠揉两把。
还没有遇见过一个这样可以吊住他胃口的食物,从来没有。
温遇的脑子里有些乱,他将手攥成了拳,最后又摊开。
估计自己要是真的迈出那一步,自己脖子上的铁链会适得其反勒得更紧,看上了一个人的身子这种事,说出来还挺荒谬的,但是顾缘脸长得俊,身材也好,其实温遇能看上他也不奇怪。
但那又怎么样呢?温遇犹豫了一会儿,释怀。
一头狮子被马戏团逮住的时候会经常性的想去伤人,去逃脱,迎来带着铁刺的绳子抽打,狠戾的棍棒鞭笞,被折磨的奄奄一息,随后认命,可偏偏温遇就是那种只要还能动,就算是爬,都想要挣脱铁链的兽类。
他曾经挣脱过,逃跑了,可有因为自己的优柔寡断,再次被套上项圈,这次勒的更狠,更紧。
野心未泯,只要让他有丝毫机会逃脱,他都会迈出那一步,迈到他的向往和欲望,无论是电竞,还是顾缘。
娱乐赛事一共分成三局,游戏开始后众人观察路线,一阵等待完毕上了飞机,顾缘看了温遇一眼,神情有些恍惚,面前泛着光亮的屏幕都有那么些不真切。
男人的神态看似很放松,小拇指上的那一颗痣像是被戾气刺穿以后所流出的新鲜血液,有许些阵阵芳香勾勒嗅觉,那眼尾上挑,看似漫不经心,实际上处处透露着尖锐,像是一只看着毛茸茸浑身都透露着可爱的猫咪,等着无辜硕大的圆润眼睛看着你,勾着人上手触碰,却又在快接触到的时候毫不留情的划下三道抓痕。
whisky像是开在雪里的彼岸花,在风中依旧能散发出自己独特的魅力,取下一片花瓣,丢入杯中浓酒小酌,一路将血管神经燃至沸腾,带着沉浸与美好的眩晕,温遇仅仅是往那里一坐,就成为了一副无价的艺术品。
毒性是贪恋美的代价。
顾缘的视线收了回来,只觉得自己的心跳仿佛超出了正常频率,砰砰砰砰砰,跟在自己心里来了曲DJ似的,格外响亮,平白无故让他出了一丝慌乱。
这个人在自己身边,就像是一串引乱信号的电波,将他本来正常的思维搞得混乱不堪,脑子里都像是搭错了筋,偏偏噼里啪啦响的热闹,目光所在之余全是来人的身影,孤寂的,像是冬日里清隽的雪,那样的美感,经常让他流连忘返。
就连生气的样子都是,男人的长发搭在肩上,显得有些凌乱,脸上是强装的镇定,明明都被自己撕开了一条裂缝,一个不注意,就被他自己缝合的更紧了。
说着要给自己一个教训。
温遇摘下了自己心爱又带来祸端的手表,放进了兜里,娱乐赛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