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臣此次出使西域也有要务在身，实在不宜久留，多谢溪亲王款待了”我看向窗外，天色已经不早了

“这么着急干嘛”

“这西域城虽不如晔国阔大，但也实在不算小，这挨家挨户的询问，至少得问个一两旬”

“秦国师慢走”

“留步”

我前脚刚踏出溪亲王府，后脚就见到了专门负责传话的侍卫

“秦国师，陛下已经找到了异王，告诉异王不要轻举妄动，陛下刚登基，手下的军队都处于紧绷状态，陛下还说晔国刚成立，不可一日无主，卯时起身回国，西域的事务一律交于您打理，叫您处理完事务尽快回国，您是他的心腹”

“好”听到最后一句话，我心中一股奇怪的暖流流过，可能是从没有被人这么信任过吧

当晚，我打算去溪亲王的那块地看看，那块地临海，我到时天色已经黑了，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我连忙躲了起来

“我的好哥哥怎么样了？”一个不知名的男声响起

“回敬王，已经惊动了皇上，他们已经来过西域了，皇上卯时回城，只留了一个什么秦国师，西域城那没有发现可疑人物，可以攻城了”

“好，行动吧”

我心中一惊，敬王，原来的二皇子，名叫祁钰渊，听祁钰煙提起过，因为他母妃凌妃和祁钰煙的额娘奕皇后不和，所以打小祁钰煙和祁钰渊就互相看不对眼，你骑射好，我就要比你更好

可想而知，如今祁钰煙成功当上皇帝，对祁钰渊来说，这不只是失去一个皇位，更是对他赤裸裸地羞辱，斗了这么多年，最后还是落到了死对头手里

我急忙沿着小路跑了出来，召见了传话的侍卫“赶紧回去告诉皇上，敬王要攻打西域城，我认为他的目标是晔国，让皇上去北方的广寒等待擒敌！顺便找人查一下敬王这些年的踪迹，告诉我，越早越好”

皇家的侍卫办事效率就是快，一个时辰就把敬王的踪迹完整地给我复述了一遍

三个月前，他借口身体不舒服希望举家迁往南方，结果祁钰渊集结军队直攻晔国南方的绵北，当时正赶上祁钰煙登基大典，谁又会注意一个王爷的行踪呢？绵北本就落后，黄土纷飞，自然禁受不起战争冲突，绵北王带头投降，拜倒在祁钰渊脚下

祁钰渊带着军队一路向北，抵达燕洵，燕洵地广人稀，不到两个时辰便把城门撞开了，经过五天五夜的满城屠杀，燕洵内早已了无人烟，路边的野菜上沾满了人的血液，环城的雾河堆满了尸体，流水不通，河水也变成了尸水，血水漫过小腿，飘过的微风都带着腥臭味，雾河起雾时，是淡红色的，整个城都被血味笼罩，让人反胃

祁钰渊下令，“屠城之事一个字都不许往外说，管好你们的嘴，如果不想让你的妻儿和父母的头颅挂在这城墙上的话，就把你们的嘴给我封死了”

“是！”

我不禁疑惑，那这事是怎么知道的?

“我们在他的军队里有暗线”

再向北就是西域，只要踏上广寒的领土，晔国就被三面包围了，而另一面是海，刚刚成立的国家怎么经得起围追堵截呢

半晌过后，侍卫落在我面前，“回国师，陛下现已起身前往广寒，对外宣称陛下龙体抱恙，暂不上朝。一个时辰前，暗线传来消息，说敬王那边已经将西域的都城占领了，并且把溪亲王请去了”

“请？”

“准确来说是绑去了，现在在敬王的军营里，没人见过溪亲王了”

我心里不由得一阵发慌，敬王天生狠毒，对待亲兄弟也是丝毫不手软，我可保不齐他会对溪亲王做出什么惨剧人寰的事情

“溪亲王？敬王？没见过？地？”我脑袋瞬间充血，似要崩裂，一个似有似无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敬王要污蔑溪亲王通私……敬王要污蔑溪亲王通私……”

我抢过侍卫手里的缰绳，翻身上马，向广寒赶去，满脑子都是，我要告诉祁钰煙真相，如果祁钰盛这么清廉的人，因为我未及时到场的一句证明就死在祁钰煙的剑下，那我可能真的会愧疚一辈子，夜夜梦见祁钰盛热情的笑脸，我浑身打了个冷颤，手里的马鞭又握紧了几分

可事实并不如我所愿，当我风尘仆仆的赶到时，看见的是祁钰盛平静的跪着地上，祁钰煙骑在马上，见了我，眼里闪过了几丝惊愕，血腥味冲击着我的鼻腔，地上还摆着一个血淋淋的舌头，似乎在无时无刻的告诉我，祁钰盛被割舌了，而地上的匕首印着祁钰煙的刻章，祁钰煙的嘴还在源源不断的向外留着血，他是被自己最敬爱的皇兄割掉舌头的，我颤颤巍巍的跪坐在祁钰煙身边，想身手把他扶起来，又不知如何下手，我抬起头看向祁钰煙，嘴张了张，却发不出声，我在愧疚吗？还是在害怕？可能是震惊吧，震惊前两天还跟我打笑的人，此刻没了开口说话的权利，我凭证自己最后一丝理智挤出了几个字“溪亲王……没有通私……敬王诬陷……他”

祁钰煙翻身从马背上下来“你在逗我，对吧？没有溪亲王的支持，敬王怎么会到西域呢？”

“不是同一……条路”

“上西域就那么一条路”

“皇上，此事事关重大，不可听一面之词啊”一个身材魁梧的将军开口说话，我用充血的眼睛瞪着他，似是被我吓到了，顿了顿开口

“还请皇帝命人上刑”

祁钰煙眯着眼睛看我，轻笑了一声“溪亲王通私，危我晔国平安，赐凌迟之刑吧，片下来的肉就分给各个军营吃了吧，就当给大家改善改善伙食，至于秦国师嘛，有通私嫌疑，压回军营大牢，无诏不得放出”祁钰盛张了张嘴，血染红了他的脸，他伸手抓住祁钰煙的腿，却被踩着祁钰煙的脚下，他支支吾吾的想说什么，眼泪止不住的流，落到地上，把血稀释了，我实在是没想到祁钰煙能残暴到这种程度，吃人肉，还是自己的亲弟弟

“祁钰煙，我劝你最好收回皇诏，你会后悔的”我丝毫不怕他杀了我，即便我直呼他名讳，即便我让他收回圣旨，因为威胁他的人不止一个，还有祁钰渊，他不敢让我死，因为我完全没有告诉他接下来的计划

祁钰煙皱了皱眉“把秦国师留下，祁钰盛拖下去行刑”“你的计划只够保你一个人的命哦”他蹲着我的身边，轻轻地揉着我的脑袋，我满脸厌恶的躲开了，转过身子，抱了抱祁钰盛，“对不起”我声线颤抖的说，我感觉到祁钰盛摇了摇头，最后士兵强行分开了我们，带他去刑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