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事变(3)

李生看他整个人已经傻掉了，就很平静地朝他笑了笑，说了句，“别怕。”

杨祈平看着讲台下的同学嬉笑嘲讽的表情，想发怒又没有力气，他不知道当众发火是否会影响到李生的自尊。这个时候李生敲了敲黑板，“别吵了。”

没人听。还是一片哗然。

李生瞬间被点燃，他一脚把讲桌踢歪，“都他妈别吵了！”

教室里陡然安静起来，这时候一个同学突然不屑一顾地朝李生喊：“装什么呢，死基佬。”

杨祈平本来低着头站在讲台上，听到辱骂李生的话顷刻冲下讲台揪住那个学生的领子，“你他妈骂谁呢？”

“杨祈平你愿意跟这个死基佬在一起没人拦着你，大可不必拿我撒气。”那个同学被杨祈平按在桌子上也丝毫没有示弱的意思。

杨祈平的拳头已经不觉然地挥起来了。即将正中靶心的时候她被李生抓住了手腕，他愕然回头，发现李生的力气一点也不比他小。

这时候上课铃响了。任课老师走了进来，“你们都干什么呢？”

“我们闹着玩呢，老师。”李生把杨祈平拽起来，小声对他说道，“我没事，平哥。”

他们都回到了座位上，但是得知李生心意的杨祈平一个字也没能听进去。

这个人他如此的熟悉，但是此时此刻又如此的陌生。

他们一下午再没有交流。

放学的时候李生和杨祈平和往常一样一起回家，但是在路上碰到了易临安。李生像往常一样开玩笑，但是杨祈平心都在滴血，他没办法想象李生如何在鲜衣怒马的年纪忍耐住了那份朝气蓬勃的感情，也没办法想象他平时越界的行为对于李生来说意味着什么，更没办法想象跟他朝夕相处十几年的人，在那种情况下，被逼着说爱他。又或者说，李生当众出柜后，又该忍受怎样的目光和谴责，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杨祈平肆意妄为造成的。他对不起他最好的兄弟。

“生妞……”杨祈平脱口而出后感觉这个称呼不太庄重，于是又改口，“李生，你是我最好的兄弟，你不要觉得我会嫌弃你。”

“那就好，”李生笑了笑，“平哥，你不用这么紧张的。”

李生下意识地去把杨祈平一紧张就会缠绕在一起的手指掰开，给了他一个拥抱，“平哥，别推开我，就这一次。”

杨祈平愣了一下，他们平日里打打闹闹，浑身上下都摸遍了，但是此时此刻，他还是有些不自在，但是他坚定地回应了李生，“好。”

李生的脸抵在他的肩头，他隐约能感觉到李生在流泪。李生的初恋，的知己，的挚友，在这一刻，都变成回不去的泡影。因为他知道，只要他开口了，什么都变了。

两个在绮纨之岁的人，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个怀的心思，就一个劲地饮酒耍赖，似乎只要喝醉了，什么都像没发生一样。杨祈平喝多了就到厕所吐，一边吐一边想，怎么还是这么清醒，他真的没办法像这件事没发生一样跟李生相处，一份他给不了回应的感情，他拿不起来也不敢丢弃，整个人畏首畏尾，一点也没有他校园大哥的风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