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生辰想回中州,尽管军师等人阻拦,他还是要打破誓言,回中州,送皇兄最后一程。
中州城外,周生辰领着三千人马等候在此。
皇宫,大殿内。众人皆惶恐不安的来回走动。
“既然他不入城,那我们还有什么好怕的?”
“周生辰在城外驻军,你睡得着吗?”
“我们该如何做?”戚真真问道,“任由他在城外?”
“当他入城,不,是逼他入城。”
 众人疑惑的看着他。
“先帝死讯突然,各地宗室都要怀疑,如果,连周生辰都不肯入宫,岂不正中了猜忌?”他抬起头,“既然他来了,倒不如让他直面群臣,逼他在殿上拥立陛下。”
“他若是入宫,定能安定人心。”
“他若是不肯来呢?”一位大臣问。
“他若是不肯入宫,就坐实了谋反的传闻,如此落下一个把柄,就算陛下今日不能如何,日后,也有了讨伐他的理由。总之,一句话,不管他来不来,于陛下都是好事。”
…
城外,一人跪在地上,“臣恳请殿下,为陛下破一次誓言,入宫拥立幼主!”那人磕了一个头。
周生辰平静的看着他,并未说话。
“师父!”宏晓誉走了出来,“您不能进去。”
“是啊,他们只让您一个人进去,我们想救都来不及。”周天行附和道。
“您是送先帝出灵的,不是去送命的。”宏晓誉劝道。
“在此等候。”周生辰说。
“师父,这…”周生辰抬手示意,拿起佩剑,打破誓言,入了那吃人不吐骨头的中州城。
…
朝堂上,众大臣齐聚于此,等候着那位传说中的那位小南辰王。
“他来了!陛下,他来了!”有人喊道。
皇兄,幼侄登基,天下不稳,臣弟只能违背誓言,入宫面圣了。
周生辰卸剑入了大殿,众人一惊,都紧紧注视着他。
周生辰走至一处,下跪拱手行礼,“臣周生辰叩见陛下。”
“皇叔请起。”
“ 谢陛下。”
“今**你打破誓言,实非孤本意。只因,坊间传闻…”
“坊间传闻,臣有谋反之心。所以太妃召臣入宫,以示君臣和睦,朝堂安稳。”
戚真真听闻周生辰这话后站了起来,走至他面前,说:“谢南辰王能顾全大局,请受孤一拜。”
周生辰只得心中微微叹息,阻止了她的举动,“太妃不必如此,你是君,我是臣,怎能拜呢?”
戚真真闻言苦笑一了一下,“为了天下,跪又能如何?既誓言已废,南辰王可愿留在中州,辅佐君上?”
周生辰闻言垂下眼眸,平静如水,“不愿。”
一声“不愿”,引得朝堂之上议论纷纷。
“离开中州久了,就不愿回来了,还是西州适合我。”周生辰看着侄儿失落的神情和戚真真有些担心的模样,又说道:“本王受流言困扰多年,今日也想做个了结,就当作送给陛下一份,登基贺礼。”
戚真真疑惑:“如何了结?”
“本王在此立誓,一声驻守边关。”周生辰的脑海中划过那日黎芷的话语,抿了抿嘴,“不娶妻妾,不留子嗣,既无子嗣,就没有了,篡权谋位的理由。这样一来,陛下也可以心安,众臣也可以心安。本王也不用被流言困扰了。”
戚真真心中窃喜,“殿下,此话当真?”她装出一副难为的模样。
“当真。”
“殿下,深明大义。”
“殿下,高风亮节。臣等却…唉…”刘长善摇了摇头,喜已露面。
“真怕和你战一场。”周生辰闻言转过头。
“若有这个机会,也不错,你我可以分个胜负。”他说。
“啊,小南辰王之名,名扬四海,我可不敢和你迎战。”
周生辰只得笑了笑。
“殿下,漼某…有一不情之请。”
“太傅请说。”
“漼氏有一女,名唤时宜,先王曾赐婚于她与皇族,不知殿下可否,有意收她为徒啊?”
周生辰皱了皱眉头,并未回答。
“若能如此,皇室、漼氏,还有南辰王府,更会因为这层关系更为亲厚。”戚真真微笑着说。
“哈哈哈,这个好,这个好,亲上加亲,亲上加亲。”
“本王…”周生辰开口。
“漼某如此恳请,也是为了消除漼氏与南辰王府之间,往昔隔阂。”
周生辰闻言无奈至极,轻皱着眉头,“本王,求之不得…”
“谢陛下成全。”
“恭喜殿下喜得一徒!恭喜太傅!”众大臣附和。
“本王不日,会带兵南征,这一去数载,王府上下皆是武将,没有人能够照顾年幼贵女,待江水一站告捷,再送他来西州吧。”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顺昌四年,帝崩,辰轻骑返京,拥幼帝继位,为太后戚氏所疑,遂立誓一生无妻无子。
…
一时间,小南辰王立誓的消息传遍天下,身处西州的黎芷听闻此消息,只是叹了一口气,似感叹命运不公,似在惋惜,也似在…告别…
终是谁使弦断,花落肩头,恍惚迷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