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个早读,陈昊他们比江晓月还紧张,时不时往温洛荻那边瞅,看她有没有拆信。
“你说,她会看吗?”
江晓月捂住耳朵,背书背得很大声。
班主任经过他们身边,见陈昊脖子扭得像个烧鸡,抬手往他背上“啪”就是一巴掌:
“上晨读不好好背书,这么喜欢看美女?这就把你桌子横过来,让你天天看个够。”
“哈哈哈哈哈哈哈……”
陈昊脸上苦得像吃了十吨黄连,在一片哄笑声中老老实实坐好。
被老板吓了一跳,江晓月回过神,猛然意识到刚刚背了好久都是同一段话,再眨眨眼,一个字都想不起来了。
……
下晨读,温洛荻照例捏着一叠信从教室那边走来,江晓月低头看书,连余光都收敛住。
她走到她身边,停下。
她等着那熟悉的信件滑落的声音,但......
一秒,两秒,三秒……温洛荻始终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她真的有看那封信吗……”江晓月心里暗暗打起了鼓,“不可能,她不会发现的。那......”
等等……她好像忘记把凳子往前挪了!
江晓月慌忙转身,去抓凳子的桌腿,不想这时身后温洛荻好像等得没了耐心,轻轻上前一步,俯下身来。
躲闪不及,江晓月整个脸撞进了温洛荻温暖的怀抱,近得,能听见她清晰的心跳声。
脑袋像开进了一辆蒸汽火车,整个世界只剩下呼啸而过的轰鸣。温洛荻浓密的长发拂过她发烫的脸颊,有些痒,江晓月僵在座位上,呼吸在周遭温暖的空气里变得急促。
温洛荻很明显愣了几秒,她身体紧绷着往后退了退,把信匆匆抛进垃圾桶,就扭头走开了。
直到收废纸的老头经过身边,江晓月一直都是个懵懵的状态。
老头儿快活地扛起装废纸的袋子,跟班长点点头,笑眯眯走出教室。同学们演算多,每个月堆起来的废纸快有一人多高了,又从不在乎收他多少钱。
but他的快乐并没有感染到江晓月,她看着老头儿的身影渐渐晃出去,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那一瞬落空了。
……
陈昊踩着铃声溜进座位,低头小声说:“我刚刚路过瞄了一眼,桌洞里一封都没有。全扔了。”
“嗯。”
“你不对劲儿啊,难过?哎呀,你不是啥也没写嘛,难过啥?我都被扔了七八十来次了。”
陈昊嘴上说着安慰的话,脸上却按捺不住计谋得逞后的幸灾乐祸,她这才回过神:“谁说我难过了!陈昊,你说了写一个月作业的,你不写,你就是个不守信用的王八蛋。”
他瞬间蔫了:“唉,我这倒霉催的。”
......
那以后,陈昊居然真的老老实实写了一个月的作业(虽然他写了和不写也没什么两样),老板很高兴,很长一段时间里没有再叫过江晓月去办公室。
陈昊并不觉得自己亏,他的自尊心好像突然获得了某种神奇的满足,成天摆出一副江湖浪荡公子的样子,逢小弟便说,冷艳校花温洛荻,男女通不吃。
江晓月显然不理解他的脑洞,权当他在报复她当众背他情书。
……
在那个还懵懵懂懂的年纪,同龄的男孩子想到的往往比女孩子复杂得多。
不过,也并不总是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