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水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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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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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初破晓，忠在浅眠中悠悠醒来。他轻轻侧身，目光温柔地落在妻子恬静的睡颜上。带着无限怜爱，他为她拢了拢散落在耳畔的碎发，又细心地掖好被角，确保她不会着凉。随后，忠轻手轻脚地下床，起身前往厨房，开始为心爱的人准备一顿温馨的早餐。

灵锡缓缓睁开双眼，身旁的床铺早已凉透，显然身旁之人已离去了多时。目光扫向屋内，只见桌上已整齐地摆放着一席丰盛的早餐，而忠的身影却已无处寻觅。

忠作为工程师，日常忙碌繁复，破晓时分便已起身，往往连自己的早餐都顾不上，便匆匆离去。然而，无论自身多么匆忙，他总不忘为灵锡准备一份热腾腾的早餐，多年如一日，从未间断。晨光微露之际，那精心烹制的食物香气便悄悄弥漫开来，承载着他对灵锡不变的关怀与温柔。

灵锡在寂静无声中用完早餐，随后便动身前往工作岗位。作为某研究机构的核心化学家，日常事务并不繁重，因此她的作息亦保持着一份悠然自得。相较之下，忠所投身的企业则繁忙得多，每日加班至深夜已成常态。每当归家之时，忠总是满脸疲惫，一触到枕头便沉沉睡去，如此一来，这对夫妇间难得有共叙衷肠的机会。

这样的生活日复一日，灵锡的心中渐渐积满了无法言喻的疲惫。终于，在一个月色朦胧的夜晚，他鼓足勇气向忠提出了分家的想法，希望能够各自生活，互不打扰，寻回那份久违的宁静与自由。

“忠，我们分家吧，我再也受不了这种生活了”

忠并不理解为何要分家，明明二人生活在一起本就和谐宁静。尽管平日里他们之间的交流并不多，但却总能从彼此默契的眼神和细微的动作中感受到对方的存在与温暖。

“为什么要分家？我们之间不是过的好好的吗，也没有吵过架，也没有红过一次脸”

然而，灵锡并未回应忠的疑问，只是默默地整理着行囊。她小心翼翼地将每一件随身之物归置妥当，动作轻柔而迅速。待一切收拾停当，她提起行李，向忠投去一瞥，那目光中似有千言万语，却又终究化为一声无声的告别。随后，她毅然推开了房门，迈步离去，再未回头。

忠轻叹一声，未再多言，只是默默地收拾好碗筷。待一切妥当，他又匆匆投入到自己的工作中去。直至所有事务处理完毕，他才拖着疲惫的身躯，悄然步入梦乡。

灵锡乘坐出租车回到了自己租住的小屋，简单地整理了一番后便着手准备晚餐。过往的日子里，每当这个时候，她总会与忠一同享受家常便饭，而餐桌上的一切皆由她亲手烹制。然而今日，不知为何，她竟下意识地多摆放了一副碗筷，汤与菜肴也随之增多。恍惚间，灵锡仿佛意识到了什么，默默地收起了多余的餐具，面对着那些多做的菜肴与汤羹，最终只能无奈地将其倾倒。

两人的生活重归平静，然而每至夜深人静之时，忠却总是不由自主地轻扯被角，似是在为某人细心遮挡寒意，生怕其受凉。每当意识到这无处安放的习惯时，忠便会轻扬嘴角，自嘲地一笑。房间内，墙面上挂满了一幅幅画作，皆出自灵锡之手。尽管墙面已被占满，但忠始终舍不得取下任何一幅，哪怕只是稍稍挪动。

每当灵锡下厨时，总会不由自主地多准备一副碗筷，多烹制几道菜肴。每日下班归家，她也会习惯性地将有关工程的书籍摆放在显眼之处，连同纸张、笔墨以及尺规等工具一并置于易见位置，仿佛生怕归家之人寻觅不便。然而，在某个瞬间猛然醒悟之后，她又会默默地将这一切收拾妥当，如此往复，日复一日。

很快两人的生活旋即陷入了一片混乱。昔日里，不论是晚饭还是午饭，皆由灵锡悉心准备。由于忠整日忙碌，根本无暇顾及这些日常琐事。如今失去了灵锡的照料，忠更是连最基本的饮食都难以保障，只得勉强应付。曾经，灵锡总会温柔地提醒他注意休息，而今这份关切也随之消失无踪。缺少了规律的作息与合理的膳食，不久之后，忠便病倒了

“要是灵锡在就好了”

灵锡素来不喜整理工作台，因此每次面对的总是杂乱无章的一片。往日里，总有忠在百忙之中抽空为她收拾这一切，细心地将各类实验器材与药品分类归置。如此一来，灵锡便能毫不费力地找到所需之物。然而如今，忠已不在，再无人替她打理这方天地。于是，那些瓶瓶罐罐便随意堆放着，混乱不堪，令她每每寻找所需之时，倍感棘手。

“要是忠在就好了”

熬到了过年，只有这个时间，忠才能从工作中抽出空，年夜饭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佳肴，香气四溢，却唯独缺少了那份最渴望的温馨相伴。忠望着空荡荡的座椅，心中泛起一阵难以言喻的失落，无奈地轻叹一口气。与此同时，在城市的另一端，灵犀孤单地蜷缩在冰冷的出租屋内，透过窗户凝视着外面灯火阑珊下的情侣们亲密无间地漫步街头，欢声笑语中满是幸福甜蜜。思念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她亦不由得发出了一声悠长的叹息。

灵锡再也无法忍受这份孤独的煎熬，决定打车回家。然而，今夜是除夕，几乎所有的司机都已回家团聚，街上鲜少见到出租车的踪迹。即便偶尔能碰到一辆，高昂的车费也让人望而却步。但对于灵锡而言，无论代价几何，她都必须回到忠的身边。

忠正准备独自一人享用这桌丰盛的年夜饭，独自观赏晚会。忽然，门外传来急促的敲击声，打破了屋内的宁静。他心中满是疑惑——在这万家灯火、阖家团圆的除夕之夜，谁会来访呢？毕竟此时此刻，人们都应围坐在家中，享受着那份难得的温馨时光。然而，忠还是不由自主地走向门口，缓缓拉开门扉。门外，竟是灵犀。见到忠的那一刻，灵犀眼中的泪水再也无法抑制，如决堤般汹涌而出。她扑进了忠的怀中，任由自己化作泪人，尽情宣泄着内心的波澜。

“灵锡，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不回来吗”

“我受不了了，自从你走后，我的生活就一片乱麻，我们不分家了，好不好”

忠自然不会拒绝灵犀的要求，将灵犀迎进家中，接过他的行李轻轻置于一旁。林夕换好了衣服，二人便一同坐在桌前，享用起丰盛的年夜饭。随着夜幕降临，他们围坐在一起观看春节晚会，等待着新年的钟声响起。窗外，绚烂的烟花绽放，照亮了彼此的笑容，也点缀了这个温馨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