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抉择

“晚吟，朕小的时候，那个时候还没有做皇帝，有一次随着父皇微服私访，因为贪玩摔破了腿，当时朕已经与父皇走散，不知所措，坐在路边哭啼了很久没有人注意到。”

“当时，有一个小女孩过来，看起来年龄不大，踉踉跄跄的背起了朕，一路走到她们家，脚底被磨出了血泡，朕只记得她家是行医的，等为朕包扎好后，留下了随身带的一包如意糕。怕父皇训斥朕，便急匆匆离开了。”

“那个小女孩，就是你。”

我蓦然抬眼看他，眼眶水雾氤氲，几乎就要看不清他那张漠然的脸，哪怕离得这么近。

“等朕当上了皇帝，朝中无人，为巩固自己的根基便迎娶了皇后，在外人面前做出恩爱非常的样子。但朕始终惦念着当年的小女孩。”

“这些年来朕一直派人秘密暗访，最终将她接入宫中，但朕深知一入宫门深似海，怕她受到伤害，故意安排她到远远的地方住，但始终按耐不住心中的念想。”他心虚地咽了咽口水，撇过头，避开我探究的视线。

我怔怔地看着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眼里渐渐有水光蔓延。

“为什么拿我当棋子去和亲。”我的语气异常平静，努力克制着自己，手里紧紧的攥紧了袖子。

“正当朕为寻得年少欢喜之人暗喜得意时，战乱却更加严重，不止是子乌国进攻，朕的国家深处四国环绕之地，哪一个不是虎视眈眈，枉想收入囊内，朕的母亲因战乱而死，不想再让亲人离去，只好以和亲之名将你送走。”

我沉默了片刻，慢慢抬起头，正对上他暗沉沉的视线，终于第一次清楚又明显地看明白了他的眼神，看到了那眼中毫无掩饰的情绪。离得太近，我甚至都能感受到他的呼吸变了热度。

“子乌国地理位置极佳，四面环山，易守难攻。你去了，朕也放心。”说罢皇上便开始苦笑起来。

“本想将这个秘密永不说出口，如今，朕看到你和子乌国国君感情那般要好，心里实在痛啊。对不起…对不起…晚吟，你不要怪朕。”

他发了一阵抖，望着天，眼睛里慢慢地泌出一眶眼泪；眶满以后，那眼泪便沿着他青灰的面颊流了下来。

听到这里，我再也绷不住这些年来心中的那根弦却又无法面对突如其来的现实，转身跑开了，只留下皇上一人孤零零的站在原地。

我不禁膝盖打战，步子不协调，摇摇晃晃。身边的空气好像被抽干，呼吸困难起来。心中确是五味杂陈交织了太多的情绪。

回到宴会上，我瞥向了空荡荡的龙椅，强忍着呼之欲出的泪水，搀扶着喝的不省人事的孟朝熙，离开了皇宫，踏上了回家的路。

回来数日，我始终闭门谢客。

孟朝熙以为我是前些时日车马行程累坏了身子，日日请太医把脉，变着花样的逗我开心。但只有我自己心里清楚这等苦涩难以去除。

直到那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