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初见
九月夜的街道是寂静的，这不是繁华市区，晚上没什么人。
夜风吹得池舟舟有些急躁，不时抬手看下时间，心里止不住念叨：“不就是走个夜路吗？慌什么，池舟舟振作起来。”
看着街道两旁昏暗的景色，她心里越是发憷。
她刚下晚自习，平常都是妈妈陪她一起走这段路，今天妈妈有事，她只能独自闯过这段路。
平时也没觉的这么恐怖啊，今天怎么回事。
“你不是能打吗？倒是起来啊，”前面的小巷里传来一阵嘲弄，在静谧的夜晚显得格外突兀。
有人在斗殴。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池舟舟加快脚步低头喃喃道，试图赶走心中正义感蓬发的小天使。
就在她经过小巷时听见一声低沉的闷哼声，像是声音的主人在承受着某种极大的痛苦。
“哟，小子，老子还以为你有多硬气呢，怎么像条蛆虫一样趴在地上，”黄毛对着地上的少年啐了一口。
“老大，这小子可是块硬骨头，”旁边的精神小伙提醒道。
“这样啊，那我就一点一点地把它掰软。”
黄毛对周围的跟班们使了个眼神，小弟们立刻领会到，缓缓向地上的人围了上去。
“警察叔叔，砚溪路38号有人在这聚众斗殴。”
女孩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突兀。
混混们也停下动作，有些忌惮地望向巷口。
“TMD，是哪个臭丫头多管闲事，”黄毛低骂一声。
“你们两个去看看，”黄毛烦躁地挠头。
两个小弟自然是不敢违背大哥的命令，缓缓向巷口挪步。
“丫的，一个小丫头怕什么？过了两天太平日子就怂了？真TM废物。”
黄毛看着两人小心翼翼的模样，气就不打一处来，率先向巷口走去，经过地上的人儿时，还不忘踢上一脚。
“晦气！”
两小弟挨了骂，只好加快脚步，默默跟在大哥身后。
待几人出了巷口，四处张望，一个人影都没有。
“老大，估计人跑了，”小弟讨好地给大哥递上一根烟。
倏忽，黄毛眼底多了几分狠戾，对着那人抬腿便是一脚，直接踹飞一米远。
语气阴沉道：“什么时候了还抽？你TM想害死老子啊？！”
见同伴被踹飞，黄毛身旁的另一小弟眼里满是惊恐之色，他是个新来的，还没见过这种场面，有些惶恐，断断续续地问道：“老……老大，现在……怎么办？”
黄毛挑眉横他一眼，又看了眼巷子里的人，有些不甘道：“我们走！”
等了好半晌，都没啥动静，估摸着人已经走了，池舟舟才缓缓从旁边商店门口的货架后走出来。
看了眼巷子里正挣扎着起身的少年，眉头微皱，眼里尽是纠结之色，终是跺跺脚，长呼一口气，慢慢向巷子里的人靠近。
待走近才见少年头发凌乱，额头的血被巷外的灯光照得有些不太真切，嘴角的淤青处也有一抹血迹。
可他却好像不在乎自己身上的那些伤，手臂微曲颤抖着捡起地上的背包。
看着他勉强地稳住身体，池舟舟想上去扶他一把，却被少年的眼神吓退。
冰冷且防备，让池舟舟在这夏日的夜晚感受到了一丝凉意。
“你报警了?”少年的声音有些嘶哑。
池舟舟瞬间反应过来：“没……没有，是骗他们的，……我没带手机。”
沈烨这才看清她的样子，明显愣了一下，只一瞬便移了视线，拎着包一瘸一拐地走出了小巷。
池舟舟就那样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待两人有些距离了才忍不住嘀咕道：“不是吧，我救了你，不感谢就算了，还摆出那种眼神对待你的救命恩人。”
许是气不过，伸出右手对着少年的背影就是一拳。
沈烨像是有所察觉一般，陡然回头看她。
。。。。
池舟舟连忙将拳舒展开，挥了挥手，有些尴尬地打着哈哈。
“……再……见。”
沈烨不再理会她，转身离去，在月色中隐了身影。
池舟舟瞅了眼有些阴暗的长巷，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此地不宜久留，还是赶快回家吧。
如此想着，也怕是在遇到刚才那伙人，便向着家的方向奔跑。
何隋正准备上床睡觉了，却听到了敲门声。
只好起身去开门，怕吵醒妈妈，特意放轻了动作。
见到来人，有些惊讶：“烨哥。”
随即才透过月光看到他那一身的伤，情不自禁地握紧了拳，眼里全是愤怒。
语气激动：“是他们对吧？因为我？！”
见沈烨不回应，何隋知道被自己说中了。
“我去找他们！”
沈烨抬手拦住他，望着他愤怒的双眼，叹了口气。
无奈道：“你去找他们有什么用？对方人多……你去，再被打一顿？”
见何隋沉默了，又道：“我这一身伤，怕是不能回家了。”
被奶奶见到，怕是又要担心了。
何隋也开始冷静下来，知道自己这样贸然过去肯定是讨不着好的。
把这份愤怒生生咽了下去：“烨哥，你这几天就在我这里住，等伤好了再回去，奶奶那边我帮你看着。”
晚上，池舟舟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脑子里都是一小时前发生的事。
少年满身伤痕，却不显狼狈……
“池舟舟，想他干什么，明天还要不要早起了？”某个少女突然对自己有些恨铁不成钢。
许久，才进入梦乡，睡梦中，她好似又见到了小时候的大哥哥，小哥哥在晨光下向她伸出了手，但不管她有多努力却始终触碰不到他，亦看不清他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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