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那你和含……”叶辉问。

“其实，”灰低下头，“我和她交往时，我们情投意合的时间不一样。说白了就是，我喜欢他时她不知道，我对她失去感情时她还是喜欢着我。但是——我还是骗了她，违背了诺言。那个雨夜……她拼命想追上我，只是为了找我说个明白，我却逃走了。

“所以说这可能就是含有时会急速奔跑的原因。”喜欢运动的王民经常看见操场上含的奇怪举动。想追上但是跑不快，是折磨啊。

“可是有一天，我和含还保持着似有似无的关系时，薇她……”灰说不下去了，“她……她用身体要挟我，不然就告诉别人……可是，我真的是被逼……

三人一惊，瞬间了然。虽然高中对于他们来说太早了，而且这种事好像很遥远，但是是真实存在的。

“所以在我意识到自己的内疚时，我真的对不住含。我和薇就像在交往一样，对含来说就是好朋友劈腿。不过我完全没有碰过含！我不知道为什么，含好像知道了什么，对我和薇极其厌恶。我拼命想澄清，但她从来都没有接受……”

“那是自然，”赵燕默想，看来灰还不是这么**。“含告诉过我，薇对她说过‘我是灰的恋人’。”所以在那个下午薇才会面对门外的含狠狠摔门。

“这一定是对我的惩罚吧。”灰的眼眶红了，“我真的很矛盾。我对含是内疚，有些事我必须说清楚。但是薇是真的喜欢我，她说我是她重要的依靠……但和薇相处，是我的折磨。”

“那这样的话，含太可怜了吧……”叶辉沉思，“男朋友劈腿，好朋友背叛……”加上父母离婚造成的伤害，也难怪含会有那些心理了。

“我答应过含，会陪她过生日。我能看出来她当时是多么兴奋，但是我又辜负了她……”灰的声音微微颤抖，“你们不知道，我和含是初中同学，我们初三那年互相喜欢。但是面对她的告白，我逃走了，让她浑浑噩噩过了一年——就算嘴上不说，但我很了解她，她非常伤心。一年过去了，我们考上了同一所高中，而且还分到了一个班。熟人相见但是我们没有表现得太熟。

“因为啊……我在初三那年太痛苦了，那种内疚让我害怕，所以高一的某一天——”

灰向含提出了交往。一方面因为内疚，一方面因为初中对她的爱恋。含疑惑了一下，然后绽开由衷的笑容：“好啊。”

灰不知道自己做得对不对，但是含紧张了一段时间后，放心了，很开心。但是持续了一段时间，灰可以说是失去了兴趣，勉强不下去了。当含意识到灰已经“失去兴趣”时，薇和含的关系已经无法挽回，而且薇私下去找灰去了……

“含讨厌恶意欺骗。”灰抬头苦笑，“所以啊，我被内疚一直折磨着，而含也开始厌恶我。”

灰，无数次从梦中惊醒，都是因为梦见含。

——是谁在初中时，流着泪问为什么骗她？

——是谁在打击后，找自己聊天，却没有哭：“为什么我伤心，我绝望时，你从来不会安慰我？不是我怪你，我只是想问，你……真的是我的男朋友吗？你真的喜欢我吗？”

——是谁一把抢过自己和死党交流的纸条，对自己吼：“是啊，真是抱歉我就是这么烦人。你说谈恋爱真麻烦？嫌麻烦就别谈啊！！”

叶辉他们走过去轻拍灰的后背。“真的太痛苦了……和薇发生那种事情之后，她劝我接近含。”提到这件事，流泪的灰也觉得有一些不对，“她甚至告诉过含说我还喜欢她。但每次我找含，都被躲避。我想表达歉意都不行。”

叶辉沉思了。灰的话让他想起了浠。

因为内疚同情勉强自己，被发现后是一种愤怒？

我也这样做了……我对浠也是这样……

这时候刃隼进门来看见这一幕，悄悄拉了拉王民衣袖：“什么情况？”王民低下身子悄悄说：“说白了就是一对恋人分手，真相是好朋友劈腿，但是正室和小三（咳咳）都喜欢男孩，男孩对两个都很内疚。【真相了】然后现在，小三——不，好朋友失控了，所以男孩带她看医生。”

“躺着的那个吗？”刃隼看向倒在椅子上的薇，他不由地走过去。靠近时，刃隼忽然看见薇的后脖颈在流血，隐约能看见是一个黑色的芯片。

灰继续诉说今天的怪事：“赵燕也应该看见了，今天下午，薇拿着硫酸要泼含（浓硫酸有强烈腐蚀性），因为实验室一般没有老师所以她就带出来了……我条件反射保护含，薇就居然说出要杀掉我们这种话……”

赵燕问：“是极端行为吗？”“可能是吧。”灰想起了医生说的话。

刃隼突然开口了：“才不是什么极端行为呢。”大家的视线转向这个观察薇脖子的小孩。刃隼转头继续说：“嘛……也可以说是极端行为吧，这个人所谓发狂是因为这个啦。”他指了指薇脖子后面的芯片。虽然嵌了进去，但还是在流血，很快就从椅子缝流了出来。

“这个是什么？”大家问。刃隼把手伸进去试着动了一下，指尖沾了不少血：“太深了，拔不出来。不过，”他忽然张开手掌，对准了薇脖子后面的芯片。

“我，讨厌这个东西。”刃隼的表情忽然变得凶狠，伴随着强光和噼里啪啦的声音，手中放出的强电流硬生生把薇脖子后面的芯片逼了出来，掉到地上。

灰表示一脸懵逼：“你你你你你你你是什么人？”叶辉和赵燕忙着解释，王民冲到刃隼旁边小声道：“啊喂你注意点！有人呢！”刃隼毫不在意地转转手中的芯片：“怕什么，我会记忆消除。”王民：“……”

“咳，所以——”王民装作凶狠的样子逼近瑟瑟发抖的灰：“灰，今天的事你一句都不能说出去。回归正题，如果可以，你愿不愿意，嗯，消除薇的部分记忆？”“啊，真的可以吗？！”灰听到这个消息很是兴奋。

“因为作为依靠的不应该是你，而是朋友。”赵燕解释，她就觉得薇的定理有些奇怪，果然不愧是极端，直接放弃同性的关爱，坚信这不可能的爱恋……

“那么，请把她所有关于我的记忆全部消除吧！”灰有些语无伦次，“总之，她得忘记我！”（刃隼：啊喂你们问过我的意见吗？？）

所以一切完成后，薇经过短暂的尖叫，再次沉睡下去。刃隼松开薇的头：“记忆消除是用电流刺激的方式消除的，对大脑有一定的损害性。所以——”他警惕地看向灰，“只要你保密，就不用给你消除。”（薇：等等那为什么我……）灰举双手双脚：“嗯嗯嗯嗯！！”

“至于这个……”刃隼把芯片揣进兜里，看看灰，“——这里不方便说。”

所以一切结束后，薇被留在医院，灰自然十分感谢大家，答应守口如瓶。临走时抓着大家不放：“谢谢你们！从来没有和别人诉苦过……”赵燕默默想：虽然想说他活该……但至少也是个男子汉。今天发生了这么多事，希望含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