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是夜。大家各自睡下。苍蓝的天上，一闪一闪的星星照着那些孤独的人。

是谁，被绷带遮住的伤口还在疼，但是却站在窗边，遥望遥远的北斗星？

是谁，克服着被丢下的恐惧，在楼下来回地奔跑着？

是谁，在流泪女孩的梦境里，一遍一遍地忏悔却无济于事？

同样的夜晚，科学院的某个房间。

叶辉突然惊醒。他坐起来拍拍胸口，似乎是刚刚做了噩梦。

忽然注意到窗外发出奇怪的白光。叶辉不由得转头望去，几束光线照射进来，房间的窗帘不知为何被吹得飘动起来。

窗子没关？那是什么？叶辉拉拉披肩。浠织的披肩额外保暖。他下了床，朝窗子走去。

叶辉的房间窗户可以说是阳台，从房间外面和里面都可以轻易进出。此时他爬上窗台，却被窗外刺目的白光吸引。

是什么？

走过几米的阳台，叶辉的脚停在边缘，抬头看着这完全不正常的景色。

四周都是云。云层间能看见好几条盘旋的青龙。高处，一个薄荷色长发的少年面对一条青龙，似乎在和它交谈。

叶辉低头，发现地上除了自己站的那块，下面都是一片虚空。背后也变成一片黑暗，不是自己的房间。

又抬头，注意力集中在那个全身赤裸的少年的背影上。很，熟悉。他是谁？

背影似乎注意到身后的目光，迅速转过身。叶辉的眼睛对上一双金眸。两人目光交汇时同时愣住。

泷翎？是泷翎吗？为什么他会在这里？

泷翎显然也很疑惑，他朝自己飞了过来。

这是叶辉第一次看见泷翎的正脸。他显得有些不安：“你是泷翎？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北斗星的青龙殿。”泷翎注视着叶辉的眼睛，“你是怎么来的？”

“我半夜惊醒，发现窗外的异样……这里是北斗星？为什么我会在这里？”

泷翎眼睛猛然瞪大。

看来连青龙殿都认同你。

“……做好准备。”泷翎伸出手搭在叶辉肩膀上。

什么意思？叶辉不明所以。

“真是走运，你又被认可了。”泷翎伸直手臂，虽然看上去年纪小但是因为悬浮着于是居高临下地看着叶辉，“你的能力远远不能让我认可，做好觉悟吧——”

——即使是工具也要努力啊。这句话清晰地传入叶辉耳中。

再次睁眼，叶辉在自己的床上醒来。

“是梦吗？”

最近赵燕和含变成了好朋友。这个女孩让她很是喜欢，只是有些地方有点疑惑，两人的关系在慢慢发展。当两人在校门偶遇时顺便聊了起来。

赵燕对现在含经常独自一人感到奇怪，她记得含过去和一个叫薇的玩得很好。薇和含从高一就好上了。两人性格相似，但薇比含更活泼也更讨人喜欢。她总是把一头蓬松的棕色过肩发扎成马尾，眼睛有点小性格比含可爱。赵燕问：“对了，薇不在吗？这最近好像没看见你们两个一起。”含叹了口气，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不在吧，不知道她到底做什么。”

嗯？含最近无意间会露出这种表情呢。

不知不觉到了教室。含推门，结果她身边一个男孩像是被撞了一下，手中已经打开的水瓶飞了出去。含转头，看见男孩的脸顿了一下。那个男孩想扑上去抓住瓶子，看见对方是含也愣住了。

哗啦——水就这么淋了含一头。

“你在干什么啊！含，给你纸。”赵燕拉过含，递给她纸巾，随后怒视着这个男孩。这个男孩叫灰，性格外冷内热，不擅长接近女生，不爱说话。但是长相挺可以，而且……他是含的男朋友，只是好像分手了。灰此时也有些慌，面对一言不发的含手无足措。这时他旁边突然传来了薇不带感情的声音：“灰，你不应该帮人家擦水吗？”

薇也在？赵燕偏头看了一眼。灰在薇的指示下连忙拿出抽纸，抽出几张纸想帮含擦水。这一举动引起了班上不少人的侧目，他们都知道这两人曾经的关系，都暧昧地叫起来：“哦~”灰也只能硬着头皮把手伸向含。

冷不防的，含躲过灰的手，从赵燕手里接过纸巾，无视了灰的道歉径直走回位置。灰在哄笑声中有些尴尬。薇解开头上的绑带，把头发披下来。她戳戳僵直的灰：“下课去道个歉吧？”

赵燕也回到座位。张力突然从后面八卦：“燕子，你知道灰和含原来发生过什么吗？”

“嗯？啊，那个……”燕子回头看了一眼含的方向，后者正趴在桌子上休息。反正事情已经人尽皆知，只要不让含觉得难堪就……“有些你们知道的吧，高一下学期时，含和灰是一对。”燕子还是压低了声音，“当时他们是令人羡慕的一对呢，只是让人奇怪为什么一个有个性的女生和一个不爱说话的男生会好上。当时薇和含也很要好，有时会三个人走一起，含和灰晚上也经常约会——不过，大概是这个学期不久？含和灰似乎是分手了，而且一开始是疏远，之后含就变成了直接的厌恶。

“不过让我在意的是另一点。含告诉我她讨厌恶意的欺骗，她觉得自己是没用的人，因此讨厌自己。”赵燕拉近叶辉和张力，“换句话来说，她如果真的这样想——当然是我自己的理解，她可能有自残心理。所以如果她有什么困难，我们尽量去帮她吧。”

大课间，天台。含忍无可忍甩开灰的手：“你把我带来这里想干什么？”灰反应过来，才注意到含已经能不脸红地注视自己了，而且是怒视……

想到此行目的，他清清嗓子，有些别扭地说：“今天早上……对不起。”然而含一脸冷漠：“好的，我接受你的道歉了。所以我要下去了。”

突然，灰一把拉住正要转身的含：“含，你真的还那么想吗？我真的……”

“别说了！你要说你没有和她好过吗！”含的声音发抖。眼前的人太狡猾了，用这种语气说话，完全让她，生气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