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皖很久没这么腿疼过了,或许是遇见了贺知州的原因,她一路上都在发呆,忻梓很紧张,怕她是疼傻了。
回家忻梓给林思皖盖上电热毯,林思皖才勉强能说话。
林思皖嘶…确实很疼。
忻梓有些担心自己的工作不保。
忻梓对不起啊小姐…
林思皖我说过是我要出去的。
林思皖打断忻梓的道歉,直截了当地表示并不关忻梓的事情。
宴隋肆…他也知道吧,是我自己的执念。
你要问她下雨天能想到什么?
雨天,爱恋,共伞,分离……
“车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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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厅里的人全都慌慌张张,档案纸满处乱飞,所有人似乎都在各忙各的,但却说着相同的话——
“季厅长又发疯了!快快快,上次没做完的档案还剩多少?”
“季厅长在催昨天没做的那个表格了,快快快,我好怕被开除…”
“天!那个毒枭我半天怎么可能查出来?”
行,他们厅长疯了。
而此刻厅长的办公室内,本人正安稳地坐在办公椅上悠哉悠哉地喝茶,只是神情稍有些不悦。
季扬我有说过三年前那个人很好找吧?
季扬把文件砸在祝卿面前,祝卿被吓得一抖。
祝卿呃…可是厅长,你不是知道那个人被宴司长护起来了吗?
季扬眼底的不满更多出几分。
季扬护起来和找到她是一回事吗?我们找她,又不一定代表我们要抓她。
祝卿小心翼翼地看了眼金硕珍。
嗯,他绝对是要把那个人抓了给那位小姐报仇。话说回来那位小姐也真是幸运,季厅长出了名的不近女色,居然能被她吸引…
季扬想什么呢?还不快去!
祝卿回神,收好文件后快速离开办公室。
季扬看着关上的门,最终是无力地瘫在椅子上。默默地抬头望着天花板。
是找到三年前那个陷害她的人,她就能光明正大地站在自己身边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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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禹车祸?
宋禹有些不解地翻查着报告档案,托腮状。
宋禹可是那场车祸没有人伤亡,也没有引起很大波动啊。
沈苒可是检察官,自那以后,有个人像人间蒸发一般消失了……您不是知道吗?
宋禹顿住,拿着几页纸愣了很久,仿佛是在回忆什么。
良久,他轻轻放下纸,脑中似乎回想起来一幅画面——
托纱的芭蕾裙,有人在灯光下缓缓起舞,周围都是赞美声…
但最后那场芭蕾谢幕了。
不是那一次,是真的谢幕,再也没有出现过。
宋禹…原来跟她有关吗。
沈苒看着郑号锡悲伤的眼神,蓦然回想起…那位小姐,好像跟检察官有关系吧?
是什么关系呢?好像太久了,久到应该除了他们两个,没人会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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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很快停了。好像云城的雨一直都是这样,要下就会下很大,可根本下不了多久。
林思皖拿开毛毯,抻几下脚,缓缓站起来。
像她的腿一样,一到下雨就疼得厉害,平常跟别人明明没什么不一样的。
是惩罚吧。
上天给予她百分之百的爱恋,也同样会给予她百分之百的痛苦。
但是后来爱恋消失,这百分之百的痛苦,却要她用一生来铭记。
林思皖眉眼中始终带着忧愁和不安,再加上或许是与生自来的破碎感,整个人显得很忧郁,可是太美了,没人不想靠近的。
明明以前也不是这样的。
……算了,以前太苦了。
林思皖忻梓…或许,我晚上不会回来。
林思皖突然想去那间清吧。
忻梓小姐,要是晚上再下雨……
她的工作可能就真不保了,这怎么办?忻梓不想得罪人,但是她更不想丢工作呜呜呜……
林思皖如果出意外的话,我会跟宴隋肆讲。我自己承担。
忻梓仍然是担心。
忻梓小姐你一个人真的没事吗?
林思皖点头,拿件风衣出门。走了一段路,在路口拦了一辆车。
林思皖铃兰倒闭了吗?没的话去铃兰。
出租车司机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林思皖。
“小姐,你是最近才回云城吗?铃兰怎么会倒闭?林氏最大企业家亲自捧起来的清吧,倒闭了不知道多少人没工作了。”
林思皖皱眉,闷闷地“嗯”了一声。
林思皖麻烦开快点。
林氏捧起来的吗?林思皖突然觉得有点好笑,明明都姓林…
“你的校徽?”
林思皖的脑中浮现出那个人的影子。
干净,纯粹,带着淡淡的疏离感。
可是他曾经深爱她。
“小姐,铃兰到啦。”
林思皖付好钱后下车,铃兰被搬到了离市中心不远的地方,看上去完全没有清吧的样子。更像是…奶茶店。
她跨步进去,也没有发现清吧清一色的黑色地板天花板,也没有彩灯。入眼尽是纯白,说是清吧,倒不如像是宴会厅。
“今天老板又会亲自来唱歌诶!”
“真的吗?是不是快开始了?他会不会又唱弹钢琴的那首啊,我真的好喜欢!”
“快开始了,你就别瞎想了,那是别人写给人家初恋的…”
林思皖听着旁人的议论,才想起自己已经有很久都没听过钢琴的声音了。
说起钢琴…她脑中又浮现出那个给她校徽的少年的身影。
他弹着她喜欢的钢琴曲给她伴奏,她在钢琴旁翩翩起舞,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但三年前,这场美好陨落了。
她再也没见过林子圳。
林思皖…说是林家的企业,也用不着让林子圳亲自来弹吧?
再者,她真的很怀念钢琴的声音,也同样,怀念那段有钢琴陪伴度过的日子。
要是是呢?要是能再遇见呢?
林思皖抿着嘴,坚定地走向清吧中心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