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很平和,大家真的都有些饿了,没力气闹,安安静静的吃着饭。
可是,自从江津抢了夏如愿的一片和牛后,沈欲眠和霍稚柯就知道,战争开始了。
夏如愿刚看上一块北极贝,就被江津夹走;江津想吃的三文鱼,被夏如愿送到自己的碗里。
两个人这样你来我往的过招,自己喜欢吃的一个都没吃着,盘子里却全是对方爱吃的了。
在面对最后一块碳烤和牛的时候,两个人的筷子同时出击,想抢走侍者小姐姐盘子里刚烤好的那一块,结果夏如愿因为手机铃响了,停顿了一下而遗憾落败。
夏如愿看着江津那因为拿到最后一块和牛而无比可恶的嘴脸,就异常烦躁,刚刚在争夺中寂静下去的手机,却再次响了起来。
“喂,您好,哪位?”夏如愿接起手机,直接放到耳边。
“夏夏,我是阿姨。”
夏如愿听到这话,脸色一如往常,平静地拿开手机,看了一眼手机上没有备注的陌生号码,然后放回耳边回答道:“你好,有什么事吗?”
对面似乎被她这种不咸不淡的语气刺激到了,越发放轻声音:“是这样的,弟弟他下个月生日,想喊你回来一块吃个饭。”
“是吗?我没空,要排练。”
“啊,这个我知道的,你爸爸打电话问过老师了,你们中午午休的时间挺长的,而且到时候我们可以帮你请假…”
“中午我约了人,下午要排练。”整个包间里面都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夏如愿一个人的声音。
“这…”夏如愿听到手机那边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似乎是换了一个人接过了电话。
“夏如愿。”
“爸。”夏如愿听着手机里传来的男人的声音,应了一声。
“我问过了,你们刚开学没有那么忙,而且才开学一个月能有什么排练任务,不要骗我。回来吃饭…算了,你要不现在就过来吧,或者你下了晚自习,我让人来接你,在家里住一个月。”
夏如愿听到这话,竟然笑了。
“不了,我和江津他们在一块。还有,我晚上回来睡,是想被您那彻夜响着的麻将声音吵失眠吗?我晚上还要练琴,着实没有空陪您在您那些牌友们面前上演父女情深的戏码。”
对面的人似乎被噎住了,久久不出声。过了好一会,手机才传出来声音。
“我知道你不想过来…”
“我没有,您想多了。”
“这样吧,你把江津他们一起喊上过来陪你,吃了饭再送你们回学校。”
“那您自己和他们说。”夏如愿打开手机免提,将手机扔在桌上。手机的金属外壳撞上实木餐桌,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昭示着主人不算太好的心情。
“喂?是江津吗?”手机里传来夏如愿父亲的声音。
听到这声呼唤,江津手里夹菜的动作一顿,装作听不到的的样子,唤来侍者小姐姐,在她耳旁说了什么,霍稚柯则是安安静静地吃着自己碗里的乌冬面。
“喂,叔叔,我是沈欲眠。”没有人理会那台手机,只有沈欲眠出声了。
“啊,是小眠啊,过几天是叔叔小儿子的生日,想请你们一起过来吃个饭,他看到你们一定会很开心的。”
很开心?他想到夏如愿家里那个被惯的无法无天的小孩,似乎上次他说阿愿是个没妈的孩子,还说让阿愿滚出他的家来着……
“中午是吗?”沈欲眠询问。
“是,你和江津还有霍稚柯要一起过来吗?”
“好,我们会准时到的。”
“好好好,那我到时候在家等着你们。”
“嗯,谢谢叔叔。”
挂断了电话之后,整个包间里面气氛降到了底端。江津受不了这个气氛,主动开了口:“什么意思,我们也要去?”
“嗯,不然你让阿愿一个人回去?”
江津愣了一下,他突然想到他们上次接到夏如愿电话的那天。
那天阳光很好,可是突然接到夏如愿电话的沈欲眠,带着着急忙慌的带着江津和霍稚柯去夏如愿父亲家门口接她。
那天的太阳大的晃眼,夏如愿一个人站在烈日底下,手边是掉在地上的背包,嘴唇惨白,额头冒汗,不知道是站了多久。当见到他们的那一刻,眼里的泪落下来和脸上的汗混在一起,全部埋进了沈欲眠洁白的衬衣。
那是沈欲眠为了接她回家,买的新衬衣。
是上次逛街,夏如愿随口夸了好看的那件。
夏如愿的眼泪是啪嗒啪嗒的往下掉,江津的心也是啪嗒啪嗒的碎,急的他是一个劲的问:“怎么了,阿愿…你别哭啊。”
三个男孩鲜少有手足无措,慌乱至极的时刻。
“阿愿,别哭了,再哭就脱水了。”霍稚柯拍了半天夏如愿的背,也只敢开口劝这一句。
说完瞪了一眼江津,示意他快说两句。
“对…对内什么…阿愿,咱们要不回家再哭吧。”江津挠了挠头,被迫开口的模样,像极了那不善言辞的老父亲。
只可惜江津平时是个话痨,一到关键时刻就憋不出个屁。
手轻轻圈着夏如愿的沈欲眠也没多说什么,也没问什么,拿上夏如愿掉在地上的背包,就那么圈着她,埋在他怀里,一步一步慢慢的走向他的机车说:
“走,哥带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