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嘉祺做了四份三明治。
自己一份、丁程鑫一份、严浩翔和贺峻霖各一份。
他特地抽出自己三明治中的鸡肉和丁程鑫不爱吃的菜叶调换,等挤好沙拉酱才如释重负的卸下肩胛,挤出一个毫无破绽的轻松笑容挨个敲响房门。
“天气预报播了吗”丁程鑫率先走出房门,随手拿起一个三明治塞进嘴巴里,青草生的菜叶夹杂酸甜的番茄酱让他不禁加快咀嚼动作,边吞边问“耀文和亚轩呢,情况有好点了吗?”
马嘉祺蹙眉看丁程鑫面无表情的吞咽动作,肩膀被贺峻霖轻拍才反应过来,他点点头“亚轩有点退烧的迹象了,耀文还昏迷着偶尔说些胡话。”
丁程鑫擦拭从面包片中溢出的番茄酱,余光瞥见严浩翔进了门,神情有些欣喜。
严浩翔脱下身上的雨衣放进门口的红色塑料桶内,盘算该不该告诉他们自己找到信号这件事,临到这个地步才恍然发现自己足够自私,但对于严浩翔来说,抓住一个贺峻霖让他安全就够了。
他隐去眼里的情绪,装作毫不知情,“贺儿起床了吗?我跟你们讲,岛上的信号真的太难找了,估计咱真能在岛上待到地老天荒,指不定哪天张真源寻人启事我们,接着飞来一架飞机来接也说不准。”
拙劣的演技。
丁程鑫听不下去了,扔掉难咽的边角料眯起眼看窗外阴沉的、墨汁一样重地天,“我去看看亚轩。”
四周似乎有什么在疯狂改变,他们之间开始濒临瓦解亦或是自我猜疑。
没人知道那晚小木屋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却足够改变还算和谐的场面。
他们在无人生还模式中互相抱团逃亡,又彼此游离杀戮,而唯一清醒着的甘愿被操控的,只有马嘉祺。
严浩翔也清醒,他和马嘉祺对待某些事情最通透也最为可靠,适实把所有的聪明和疏离隐藏在眼底。
没人会愿意否认,唯有清醒才能彻底赢得游戏。
客厅的钟声在昨夜停止了摆动,轱辘沉闷的敲响十二下彻底报废。
丁程鑫不明白外壳还算崭新的挂钟怎么坏的这么快,便喊马嘉祺拆了零件,在这一点上马嘉祺倒挺无师自通。
他们两个脑袋对脑袋凑近,嗅到锈迹斑驳的铁味,才发觉数十天的雷暴天气正缓慢侵蚀金属的外壳衣,腐朽糜烂直至乖乖沉寂。
去到房间的时候,宋亚轩正呆呆的坐在那儿,高烧引起的高原红衬得嘴唇红润有光泽。
听到点动静,便主动抬头。 他缓慢朝丁程鑫开口,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
但丁程鑫听不清楚,准确来讲他听不懂。
“丁哥,你信不信人会被梦境困扰。
我从上岛后每天都在做梦,梦里我只身踱步在模模糊糊的异度空间里,浑身只有疼痛和肌肤温度的真实,我嗅到从小最害怕的医院消毒水味和灼灼燃烧的木头腐朽。
还有张真源的声音,他的声音在引导我打开眼前那扇扭曲大门,那里所有的一切都是白色的。”
他往丁程鑫的手里塞上一张指肚大小的字条,又恢复以往的无助和乖巧,他说得肯定,“我在小木屋里发现了逃离这里的秘密。”
宋亚轩知道丁程鑫向来不懂拒绝别人,从前是现在也是,马嘉祺更是。
宋亚轩在心底发出一阵嘲笑,逃离这里原来这么简单。
后来的事情就更出人意料。
那座小木屋在宋亚轩和刘耀文进去之后顷刻倒塌,没有任何预兆在丁程鑫和马嘉祺的眼前,肢体轰然瓦解爆发出一声巨响。
马嘉祺在楞后的三秒,不顾一切冲到残墟中试图搬开木板找到他们两个人,而在寻找过程中一根木板带着一颗生锈的螺丝钉,砸向马嘉祺的右腿。
好像所有发生的都是预兆好的,就等他们自动走入陷进,被猎人捕获。
那天晚上丁程鑫没能睡着,他的眼神木然。
这些天的被困和日复日的生活,已经够使他麻木,他想哭却觉得眼泪已经全然变成暴雨在地面蒸发。
他借着微弱的月光打开《时生》,里面夹着白天宋亚轩给的字条,简短三个词。 逃离、虚构、清醒。
“刘耀文,如果我们逃出去了,你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 先把重庆的辣锅、烧烤吃个透。
然后去最恐怖的密室逃脱锻炼下我们的智商,免得遇到NPC咱两还傻乎乎的相信。
最后我会在抢在其他人面前,告诉全世界,宋亚轩只能是我的人。
“那万一逃不出去呢?” 那不是更好吗,这里有大海有星空还有彼此。
至于家人、朋友,他们会伤心会难过但总得接受我们消失了的事实。
我们逃离了那座人工乌托邦,敲开营业的一角,在这里便是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