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回来之后,已经是第二周的星期四了。
真的犯病了,我找到了好久没吃过的药,擦掉上面一层灰,谨遵医嘱每天乖乖吃。
一天天浑浑噩噩的,什么也不想做。手机打了免打扰,想起来了才看一眼,剩下的时间,要么发呆要么睡。
那个一身黑的男人,安慕蕙,以及那桩陈年旧案牵连出的一系列东西,就像我的噩梦一样,无时无刻不困扰着我。
——头痛欲裂。
我锁了微信,不想跟任何人联系。已经告诉飞总他们,这段时间不要跟我联系,果然一个电话也没有。
说来有点可笑,除了他们,我那些不知道这些事情的同学们,竟然没有一个联系我。
——这小到窒息的社交圈啊。
没有记错的话,高考分数应该出来了。
我按着太阳穴,费劲的从懒人沙发上欠起身来,点开了微博。
说不明白我怎么想的,明明什么也不想管,却还是想看看他考的怎么样。
暂时归结为好奇,对,就是好奇……
我的关注只有他们七个人,还有公司官博,刚点进去,我就看到最近的一条更新,看上去很像是高考分数。
心脏不受控制的开始怦怦狂跳,我按住心口,做了几个深呼吸,几乎是屏气凝神的点开——
我没有从上往下看,因为我的视线在第一时间就锁定了那个名字,二十九画的那个。
目光从左往右移动,心脏慢的几乎停止跳动。
——是否过本科分数线。
——否。
我愣愣的看着那行字,一动不动的僵了不知多久。
那一塌糊涂的数学,我想我功不可没。
别人不清楚他水平,我还不知道么?别人不知道他白天夜里多付出的那些精力,我还不清楚吗?
今年的卷子没难到那个份上,要不是我那档子事儿,他至于考这个分?
千里长堤,终溃于蚁穴。
听不到时间的流逝,就仿佛在一瞬间坠入深海。手机到了时间,自动锁屏,我一点没注意到。
反应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微信从锁定应用那一栏里捞出来。抖嗦嗦的输入微信号密码登录,几秒钟之后,一片叮叮当当的消息提示音几乎把天花板撑破。
丁哥给我打了一堆语音,见我不接,消息也发了十几条,都是语音。我没勇气点开听,一个个转成文字。
“燃燃,飞总说你最近不太舒服,我不想麻烦你,但是马嘉祺他那个样子,我们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从出分那天就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屋里,叫他吃饭也不听,水也不喝,锁着门谁也不让进,这一天半了,我是真怕……”
“燃燃你来一趟吧……虽然这……”
我面无表情的一个个看完,心里的钝痛像是吞下一大块碎玻璃,满口的血,想吐又吐不出来。
马嘉祺有强迫症。
很严重的那种。
我不敢想象,一个能把自己逼到死路上的完美主义者,面临眼下这种境况,会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
潜意识让我腾地一下站起来,但是抑郁症的作用驱使着我,迟疑住了去拿外套的手。
我到底为了什么?
心底有个声音在叫嚣:承认吧,江燃,你对他动机根本就不纯。
承认吧,男女没有纯友谊。
承认吧,你就是喜欢他。
对啊,一个男孩子,清秀,温柔,知分寸,还有人不喜欢吗?
但是,你配不上。
你一个疯子,怪物,凭什么染指那么好的男孩子。
不是说别联系了吗,那干嘛还要……
可是……丁哥打给我就是信任我,那怎么能……,
犹豫害死人啊。
要不算了。
……
不。
我不会跟抑郁症认输。
我要去。
——
“燃燃……”
到公司之后,第一个迎上来的人是张哥。
我脚步微微一顿,想起他让人骄傲的分数,便点点头笑了笑。
抱歉啊,眼下这个情况,那些恭喜的话,我讲不出来。
好在张哥最识大体,神色有点担忧的看了看我,(我知道这几天可能气色很差),便引着我往那个房间走。
趴在门口劝了大半天的丁哥满脸憔悴,冲我苦笑了下,起身递给我一把钥匙。
“……这是他房间的钥匙,其实一早就能开门,但是怕他不乐意就一直没敢……”
“燃燃你算是救过他半条命,多少也能给你点面子,这次算丁哥欠你个人情,帮我一个忙……”
我伸手接过钥匙,轻轻的金属放在手里,让人感觉有千钧重。
“你们好好谈谈,我们先下去了。”
最后给我点点头,张哥和丁哥互相扶着,一起下了楼。
我看着银色小巧的钥匙,又看了看那扇紧闭的门,深吸一口气,将钥匙插进了锁眼。
—本章完—
题外话:马哥高考确实没考好,剧情需要而已,正巧安排,不算洗白。当然,也没什么好洗的。我不多说,请黑粉和喷子们不要拿这件事说事儿,引火烧身勿怪。
午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