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她出殡的日子,明天是我的婚礼。
我是吴佩瑶,我的新郎叫司勇盛。而她,是司勇盛的前妻,吴适芝。
对于吴适芝,在我的眼中,他不算情敌,因为,他不够格。
司勇盛与我,都是彼此的初恋,因为,年少冲动,在适婚的年纪,我们彼此有了各自的归处。
又因为缘浅,我们再次走进对方的生活。我老公变成前夫,他前妻变成亡妻。
我做了司勇胜十年的情人,在这十年,他对我呵护备至,有求必应,唾沫是金。正因此,我无尽的等待着。只因为,司勇胜告诉我,他家的人中短,一旦离逝,立马带所有家产娶我;家务活全包,倾尽所有,满足我一切愿望,让我成为这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今世姻缘前世定,在第十个年头,他家的被诊断出肺癌,并转移至胸部,虽手术成功,但时日无多,长三四年,短几个月。
已经等了十年,我并不在意到底还要等几个月还是几年。
但阎王要你三更死,绝不留人到五更。
终究,吴适芝将与这个世界永别。也许到死,他都不曾了解自己所嫁的男人,一生只爱过我一个人。在司勇胜心中,我,吴佩瑶,是他唯一的至爱。
而我,吴佩瑶,也真实地爱着司勇盛,否则,不会心甘情愿接受他刚满两岁的儿子。
自以为是的爱情,真是我一生幸福的归处吗?为什么我有了恐嫁心理。
虽然说,一颗石头,如果几十年都不曾捂热,那只有一种可能,心是凉的,冷血之至。
一个冷血的人,他的爱,又有几分真挚,他的人性是否经得起考量呢。
虽然,吴适芝刚诊断出癌症时,司勇盛有过愧疚;儿子刚出生时,司勇盛也想过回家。
但,我吴佩瑶,不是省油的灯,我的生活被司勇盛弄得一团糟,我又岂会甘心就此放手。
智商的较量,情感的较量,权利的较量,我赢了。
所以,今日他出殡,明日我婚礼。
喜剧中的无理头,更是较量的决意。
窗外飘着雪花,我想起司勇盛与我堆雪人的时光。
在这十年,我从不在外过夜,一是家里门禁森严,二呢,也因为骨里的传统,再加之,天生缺乏安全感,只有在自家的床上,我才睡得踏实。
但有一次例外,那是一个冬夜。
胡适芝上省城陪在省城贵族学校读书的女儿,周末为其做饭洗衣。司勇盛一如既往过来接我陪我度周末。
“去哪呀?”
我随口问道,上车后。
“把你卖掉。“
司勇盛玩笑道。
“好呀,卖个有钱的,宠我的,比你对我好的。“
我同司勇盛打趣道。
“小没良心的,我对你不好吗?”
司勇盛佯装发怒,但脚下的油门儿加速了。
“你慢点儿,我错了。“
我知道司勇盛一激动就喜欢飙车,我立马安抚道。
“你不是喜欢吃甘蔗吗?现在正是产甘蔗的季节,我带你去,买给你吃。”
磊江,俗称甜城,自古以制糖业作为支柱产业,在川南地区颇有名响。
中国的制糖业,主要分为两大类。一类为甘蔗制糖。一类为甜菜制糖。
甘蔗制糖是行业主流,产量高达913.40万吨,占比为85.63%;甜菜糖产量为153.26万吨,占食糖产量的14.37%。
虽然,甘蔗糖近七成产自广西、云南、海南等地,甜菜糖主要分布内蒙古、新疆等地。
但人杰地灵,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拿杭州来讲,虽不主产甜菜蔗糖,但当地人历来以甜菜制糖、用糖;早一代传一代,亘古不变。有名的东坡肘子中,所用的蔗糖便是甜菜制糖。
甜菜制糖较甘蔗制糖,甜度会低很多。所以,东坡肘子,成为当地的一道历史名菜。
再讲咱们磊江,同样,不曾占据制糖业半壁江山,但当地甘蔗及其蔗糖成品销量一点不受大众数据影响。
很多家庭,都是一捆、几捆地买甘蔗回家当零食吃。当年我全家牙口好时也如此。现在老年人不太爱吃,而我一个人吃不了多少。所以,偶尔买几根。
后来,我一师兄承包了糖厂,我才知道,甘蔗中有很多类,学问很多。比如,大众爱吃的甘蔗,脆甜可口,但榨出来的糖分少;而专交糖厂榨糖用的甘蔗,硬度高,但糖分多,产量高。
其实,这就跟人一样。
不深入,不了解,体会不到精髓,糖还是那个糖,蔗却不一样。
我没想到,我的人生会就像甘蔗。
“老板,多少钱一斤?”
“五毛。”
“来一小捆。”
司勇盛技术很好,很快来到了邻镇路边一甘蔗地旁。停下车,询问起价格来。
“要不了一捆,我吃不了。”
我以为的一捆是几十根。
“没多少,两三根一小捆的。”
听到司勇盛解释,我探出头望去。
确实,一小捆并不多,那是脆皮甘蔗,外壳上还自带糖霜。看着就有食欲。
“多来一捆吧,看上去不错。”
我贪心道。
“你拿得回家吗?有点重。”
司勇盛质疑道。
“老板,多拿一小捆。”
虽然质疑,司勇盛还是满足了我小小的要求。
城市就像围城,很多年前,人们以人跃农门为耀,而随着大城市开发,城市压力与食品安全的隐忧出现,田园生活,又成为大多数人心中的伊甸园。
在乡下直接买的很多食品,自带田园气息。
而在城里商贩处买的,则更多的是呈现着完美,但完美中,加工过程中,丢失的又岂止是田园风味与烟火味。
回归自然,是逐没之本。
就像吴适芝快离逝时,司勇盛漠然间的回首与眷恋。
当卖甘蔗的大叔称好从窗户上把甘蔗递给张勇时,我迫不急待地接过放到后排地上。
“好冷!”
好看的甘蔗没等沁人心脾,却先透着冰凉,冻彻五骨。
付完钱,司勇盛再次启动车子,把空调调高了几度。
“等下再吃,就不冷了,吹吹热风先。”
在细微之处,司勇盛对我算极尽体贴。这也是司勇盛脾气不好,我仍然会爱上他,不怕与狼共舞的原因。
“下雪了。”
隔着窗玻璃,我猛然看见窗外雪花飞舞。
“是,下雪了,我带你下去走走吧。”
在川南内地,能见到雪花实属不易,但这两年因为全球气候突变,偶尔下那么一点雪花,便成了川南人心中最美的画卷。
“不要,冷。”
我自幼娇气,习惯享受,不喜欢吃苦,本能抗拒道。
司勇盛宠我,爱我,但永远不会完全顺着我,甚至总喜欢按他意志调教我。
用他的话说“这辈子我是他选的女人”。
司勇盛不顾我的反对,把车停在路边,把我抓下了车。
“冷吗?”
“不冷才怪。”
面对司勇盛的明知故问,我撅嘴不满道。
“来,披上。”
司勇盛脱下外套,自顾披我身上。
脱了外套的司勇盛,内里只剩一件羊绒衫。
“不要,全是烟味。”
我抗拒道。因为,若司勇盛感冒了,铁定会过给我。因为我感冒,他都要强吻我,说陪我一起吃药。所以,还是健康着好。
下雪的天,在冬夜,更显寒冷。
“那我抱着你走。”
司勇盛再次穿上外套,却把我双手握在他温热的掌心,用大半个身子将我全身护入他外套怀里。带我在雪夜里漫步。
有时想想,因为自己的娇气,弄得浪漫全无。
但我喜欢司勇盛这样的宠溺情深。
“佩瑶,知道吗?我为什么要带你下来漫步。”
“为什么。”
司勇盛一本正经问着我,我却没正经回答着。
“因为相爱的两个人,在雪夜里漫步,走着走着就走到了白头。”
“是吗,有这么一说。”
司勇盛停下脚步,捌我头正面向他,一本正经地说道。
我不置可否,噤语道,因为,我感受到了司勇盛眼中火热的亮光。
“是的。”
司勇盛认真的肯定地回答道。
悬即一片温热入口,未等我反应,司勇盛热烈而又霸道地吻,再次占据我全部心扉。
一股暖意涌上心头。
一个快窒息的吻,我好像没那么冷了。
挣开司勇盛的怀抱,我独自跑向前,张开双臂,仰天呼唤道:“雪呀雪,再下大点吧。”
“想和我白头到老吗?”
司勇盛追上我,再次拥着我问道。
“不想!”
我故意反说道。
“想不想,想不想……。”
司勇盛开始挠我痒痒。
“呵呵呵……。”
“想不想,想不想,再不说话,丢到你田里去。”
司勇盛一边逗弄我,一边威胁我,笑得快叉气的我,终妥协了。
“我想我想!”
“想什么,说!”
司勇盛得寸进尺。
“想白头到老。”
“和谁白头到老。”
“和老公,你!”
“我是谁?”
“你是盛哥哥。佩瑶同勇盛哥哥白头到老。”
答案总算让司勇盛满意了,他放过我,不再挠痒痒。
紧紧拥抱我深情表白道:“佩瑶知道吗?这一生,你能做我的新娘,我睡觉都会笑醒,这是我一生的梦。”
“盛哥哥,我也爱你,我嫁你。”
“好,不许反悔!你也没有机会反悔,你胆敢背叛我,我会像小时候一样打你,打到你乖为止。”
司勇盛很满意我的回答,但顺势威逼利诱道。完了不望在我屁股上狠狠拍上一巴掌。
虽然不疼,我还是借故撒娇道。
“你打我,你说了不管我犯什么错,你不会再打我的,我不要你了。”
“谁打你了,是警告你,是不是要我真打你一回,再次感受下挨打是什么滋味,免得太久不修理你,不听话。“”
司勇盛佯装发怒着。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
自小任性的风格,是我不变的执着。只是长大了,冷不丁的一个热吻再次将我淹没。噤声中。
成年人的世界,激情是双向奔赴的爱恋。
“雪地为床,雪花为被,如何。”
司勇盛感知了我心上洋溢的春色,在我满脸绯红的苹果颊中。
“不要。”
冷终究还是冷,不因泛上的激情所麻木。
“回家吧,今天去我家,难得的雪夜,明早可以堆雪人,我带你堆雪人。”
堆雪人,还是童年的记忆。面对司勇盛的诱惑提议,我对家人撒了一次谎。
“妈,今晚同学喝醉了,我就不回家了,在同学家照顾同学。”
给老妈发完简讯,不容反驳,我直接关了机,随司勇盛回家期待一早的雪人天地。
(本小说故事情节完全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